57. 第 57 章 大结局下(正文完)

被迫嫁给首辅后 希昀 5013 字 2023-07-18

“此举固然有些耗气血,不过益大于弊.....”然后他悄声与谢钦解释了一番。

谢钦闻言总算是释然了,又寻范太医讨了几张补身子的药方回了府。

沈瑶虽然给孩子喂养,夜里却将她交给乳娘带睡,因着喂奶的缘故,沈瑶胸脯大胀,原先的衣裳都兜不住了,针线房重新给她做新衣裳,夜里将孩子哄睡后,沈瑶回到内寝,谢钦已沐浴好坐在床上看折子,自沈瑶怀孕,谢钦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每日重要公务在朝廷办,其余不紧要的带回家里批阅。

他让沈瑶睡里侧,沈瑶从他身上爬过去的时候,鼓囊囊的胸脯不经意地从他手臂蹭过,软软的让人心悸。两个人视线在半空相撞,沈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谢钦,谢钦面色不变挪开了眼,若无其事继续看折子。

沈瑶有些不高兴,躺下去后刻意挨着他,甚至耸了耸他的胳膊肘,谢钦被她弄得呼吸发沉,头也不抬说道,

“时辰不早,快睡。”

沈瑶不肯,从后面搂住他,坏笑道,“谢大人,偲偲已两个多月了。”

谢钦闭了闭眼,“太医说最好等三个月后。”

沈瑶见他如老僧入定,瘪瘪嘴,转身往被褥里一钻,不搭理他了。

她就要看谢钦忍到什么时候。

这一年夏日,庄子上的油桃卖脱销了,嫁接的果子得到市面上的认可,越来越多的商户来庄子定果子,沈瑶生完偲偲两个月后,去了一趟通州,又盘下几个庄子,扩大种植。

后来,沈瑶又与那位蔺大人合作,将嫁接之术著书,流传于世,此是后话。

谢钦平日跟孩子不怎么亲近,倒不是不喜欢孩子,他实在对着软糯的婴儿无处着手,沈瑶不高兴,去通州时,故意把孩子扔给谢钦。

谢钦只能接手。

沈瑶不在家,孩子不肯吃乳娘的奶,首辅每日挥斥方遒回来,便钻去厨房给他女儿煮米汤水喝。随着孩子日渐长大,谢钦能跟她交流,察觉到她喜怒哀乐,便觉得有滋有味。

也不知是父女俩有缘,还是孩子破罐子破摔,谢钦弄什么她就吃什么,每每喂完,谢钦兴致勃勃问她,

“偲偲,爹爹煮的米汤是不是比娘亲的奶好吃?”

小偲偲翻了他一道白眼,不想理会他。

谢钦带孩子越发得心应手,等到沈瑶从通州风尘仆仆赶回,就看到谢钦抱着偲偲仰躺在藤椅上,那谢钦双手将偲偲撑在半空,吟诗给她听,偲偲觉得有趣,咧开嘴嘿嘿地笑,藕节般的四肢在半空挥腾,可爱极了。

沈瑶半是欣慰,半是失落。

还以为她出一趟远门,家里鸡飞狗跳,个个不能没了她,结果丈夫与女儿相处极好。

沈瑶颇为不得劲。

从谢钦手里将偲偲夺回来,躺去床上抱着偲偲喂奶。

毕竟是几个月大的婴儿,偲偲闻着熟悉的奶香,一头栽在沈瑶怀里狠狠地吸吮,沈瑶失落的心得到抚慰。

沈瑶并不惯着女儿,反而如同乡下孩子们,该让她爬便爬,该让她滚就滚,仆从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摔着偲偲,沈瑶便亲自教养,小偲偲长得结实又健康,五个月大时,翻身爬坐已十分利索,沈瑶发现了,偲偲模样儿像谢钦,身板却像她,她幼时也好动,生龙活虎的。

去年皇帝新丧,开春改元,称延禧元年。

新春伊始,年轻的帝王大赦天下,特开恩科,谢钦一月有大半月没能回府,总算熬到二月二十日科考结束,谢钦匆忙回了府,暖暖的灯芒下,沈瑶搂着五个月大的偲偲躺在长椅浅眠。

小孩儿双颊红润如桃,圆嘟嘟一张小脸全部兜在沈瑶怀中,小嘴保持微张的模样,像是要吮奶,黑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密集地铺在眼下,谢钦看着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感慨生命的奇妙。

偲偲身子沉,担心压到沈瑶,谢钦悄悄将她从沈瑶怀里抱出来,递给身后无声伺候的乳娘。

沈瑶怀里一空,睁开了眼,还未回过神,身子蓦地腾空,人被谢钦给抱了起来。

“春头上,别着了凉。”

谢钦将她抱去拔步床上,沈瑶迷茫地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岁月格外眷顾他,他模样一如初见没怎么变,甚至褪了几分冷厉,面相更加俊逸,反而显年轻。

沈瑶双手勾住他脖子,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四目相对。

眼神拉丝。

沈瑶不自觉缠住他瘦劲的腰,“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谢钦这段时日不曾好好陪她,心里愧疚,哑声安抚,

“朝中诸事告一段落,接下来我早些回来,晚膳给你做干锅牛蛙吃,可好?”

沈瑶已许久不曾尝到他的手艺,心里怪想的,不过比起厨艺,她更馋他的身子。

脚后跟狠狠往他腰身一按,迫着他沉下来些,沈瑶仰着修长雪白的天鹅颈,喃喃问,

“谢钦,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从怀偲偲,夫妇二人不曾好好亲热过,中途谢钦想,也是沈瑶帮他。

谢钦抬手捏了捏她鼻头,不满道,“肆肆,是我不喜欢你,还是你不要我了?自从有了孩儿,你便忘了我,你扪心自问,这一年半,你给孩子做了那么多衣裳,可给我做了一身?”

沈瑶额尖突突的跳,当真忘了这茬,不过她一向不服输,

“这么久没碰我,你是不是养外室了?养了就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也养一个。”

谢钦给气笑,悬在她身上,拿鼻尖狠狠蹭了蹭她额心,“我没有不想陪你,我只是在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南洋使臣的琉璃盒。”

时隔太久沈瑶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盒是什么,愣了半晌终于明白意思,旋即笑出来。

“你拿到手了?”

她明显感觉到谢钦的锐意,没有像往日那般克制。

谢钦颔首,“是,今日刚得手。”

沈瑶回想近日老太太明里暗里暗示她再生一个,直言不讳问,

“你真的要用?咱们生得是女儿,你不想再生一个吗?”

谢钦闻言眉头皱得死死的,“不生,是母亲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沈瑶没有否认,“老人家自然想要一个儿子。”

自偲偲出生,老太太看得极重,不过老人家意思是,无论如何得要个儿子撑门楣。

沈瑶也不是不想生,只是暂时没这个打算,偲偲还小,她不想分去孩子的宠爱,等偲偲大了,过两年再说。

谢钦对孩子没任何想法,健康平安省心就好。

“这桩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放在心上。”

随后又道,“咱们只要偲偲一个,不必再生了。”

沈瑶笑了笑,“现在说得好听,可别回头又后悔!”

谢钦只当沈瑶是对段氏与沈黎东心有余悸,盘腿坐直身子,神色凝重望着她,

“沈瑶,你要信任我,遇见你之前,我压根没想过成婚,有了偲偲已是额外的惊喜,我没想过旁的。”

“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给偲偲寻好退路,我暗中置办了几分产业给她,她这辈子衣食无忧,无需看人脸色,她甚至可以不必嫁人,我并不在乎什么传宗接代,人死如灯灭,谁又管得了身后事,天下姓谢的还少吗?何必用未知的不可控的枷锁来束缚眼前,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这辈子与你相守到老。”

沈瑶生孩子的苦难历历在目,谢钦不打算让她承受第二次。

沈瑶没想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衷肠的话来,愣了好半晌,这大约是这辈子最动听的告白,听得她眼眶发热。

蓦地想起一事,沈瑶心神一动将他往外推,“你先去沐浴。”

谢钦摸不准沈瑶的心思,坐着没动,

沈瑶笑,千娇百媚地将他往外一推,“快去嘛,洗了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钦便去了。

心里搁着事,很快便洗完换了一件苍青色的宽袍回了内室。

灯芒熄了大半,唯剩一盏玻璃灯搁在角落里。

帘帐内朦胧昏暗,隐约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在被褥里拱来拱去。

将被褥一掀,露出一张活脱脱的俏脸,哪怕在这样暗沉的光色里,依然能瞥见那照影惊鸿似的明艳,

谢钦覆过去,“肆肆。”

沈瑶双手撑在身后,白嫩的玉足从被褥另一端勾出来,抵住他即将压下来的胸膛。

“谢大人,你的肆肆呢,在身上藏了一件宝贝,若是谢大人寻到便是你的。”

谢钦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身上只裹了一件薄薄的寝衣,不是滑嫩嫩的丝绸,而是一种又薄又贴的棉绸,玉足压在膝盖抬起半个,裙摆滑在腿根,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夫妻二人已一年多不曾好好亲近,这会儿如同。

谢钦呼吸逼近,“怎么找?还请夫人示下。”

沈瑶朝他呵气,媚眼横波,酥酥麻麻的悸动从眉梢里,从齿缝里钻出来。

玉趾滑过他喉结来到下颌,将之往上抬了抬,“用这个?”

谢钦会意。

他俊脸如清风明月,衣袍猎猎,落拓不羁,弯月升上半空,月色从窗棂探入,照亮她炽艳的眉目,谢钦亲到一处,身子猛地顿住,从她怀里抬起眸,“这是什么?”

沈瑶掩面偷偷从指缝里睁开半只眼,羞答答道,“你自个儿瞧。”

谢钦便坐起身,将那物从口中取出,摊开一瞧,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那封不知被遗忘多久的婚契,神色不由怔忡,谢钦不是没有惦记着这桩事,只是告诉自己,那份婚契便如一道鞭策自己的灵符,时刻提醒他,他要珍惜善待这个女孩。

而现在沈瑶以这种方式将婚契还给他,谢钦不高兴是假的。

沈瑶眼尾上扬,眼波跳跃,“这份礼,你喜欢吗?”

“喜欢,”他捏着那张泛旧的纸,所有浓墨重彩的情绪在那双深眸中沉淀,化为自持人生里唯一一抹虔诚,“肆肆,我爱你。”

绵绵的热浪在四肢五骸流窜,沈瑶按捺不住心口那股悸动,双臂圈过去,极尽柔情回应他。

浓密的墨发一滑而落,荡//动至他肩头,将两张脸靥绑缚在一处。

她每一声娇吟如同破阵的号角,激荡他心弦,他强势地将她伶仃半生的孤苦给拂去,冲刷出一层新的葳蕤翠色来。

沈瑶软酥酥地抱紧他,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窗外啼鸟惊梦,春意阑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