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贴着信息素阻隔贴呢!"贺老爷子摇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那可不?这样说beta反而挺合适他的,至少在安安面前他可以不用贴那个玩意。”对于嫌弃自己女儿的晚辈,苟聿肆无忌惮地开炮,末了笑眯眯地补充,"可惜了,就是性格不合。"
贺然一顿饭吃的食不下咽,他心想我对解除婚约这件事一个字都没提,话都让你们讲完了,锅是我来背。
气闷之中,一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苟安脸色也很不好。
盲猜两人一同长大,早就把对方视作婚约对象,没想到分化第二性别后的结果那么离谱搞成今天这样草草收场——
或许她也不是那么想解除婚约。可能她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贺然胡思乱想之中,因为自己的猜测稍微没有那么郁闷,暂时解除婚约也没事,等他想明白了,决定和一个beta在一起的话,应该也还来得及。
>这么想着,贺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亲自站起来,给桌对面心不在焉的苟安盛了一碗鸡汤。苟安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没精打采地说了声“谢谢”。
餐桌上的家长们见怪不怪,解除婚约并不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一同长大的哥哥给妹妹盛一碗鸡汤并没有什么问题……
全程只有江愿,在苟安捧起汤碗,放到嘴边时,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看见汤入了口的女儿蹙起眉,一口汤含在嘴里,圆眼瞪得溜圆——
她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一桌子的长辈,最后不得不打消了直接把汤吐了的念头,“咕噜”一下子把那口汤吞进肚子里。
然后抓起手边的饮料猛灌一口。
江愿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好生好养,唯独从来不吃姜和芹菜,这鸡汤煲得好但是姜味很重,对她来说可能和巫婆的毒药没有任何区别。
正想开口让苟安把汤给她,却在这个时候,苟安直接用自己的手背把那碗她喝过一口的汤推到了旁边。
被她用过的白瓷碗的另一边边缘撞到了她身边沉默用餐的男人的手背,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贺津行,这个好多姜我不要,给你。"一桌子交谈的声音突然归零。
温馨的餐桌瞬间万籁俱寂。
在这样的气氛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苟安脑子“嗡”地一下又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做了过去一直习惯做的。
毕竟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早就习惯了什么东西都是浅尝一口两口,剩下的全部塞给身边的人,最过分的一次是咬了一口的春卷都扔他碗里,理由是太油。
过去的贺津行都面不改色地把一切嗟来之食吃下去。
刚开始人们还晓得稍微震惊,但是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露出“你舅宠她叭”的无语表情然后装聋装瞎。
但现在的贺津行并不是那个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贺津行。
苟安的脸色苍白无比。
一桌子的长辈望过来,唯一的平辈贺然震惊得像是准备跳上桌子救她狗命。
窘迫和尴尬一瞬间几乎要把她当场送走,她转过头瞪着贺津行,再一次露出了两人刚才第一次正式见面时
那种呆兮兮的表情。
她伸出手,想要把那个白瓷碗拖回来再附赠一句“不好意思,我梦游”,结果第一阶段的动作尚未做出,男人的手已经拢着白瓷碗拿到了自己的手另一边。
汤勺落入,舀起碗中的汤尝了一口。
"确实,姜味好重。"
然后他转头,语气温和地吩咐身后的管家,以后苟小姐来家里做客的话菜都不要放姜。
然后转过头,把另一道菜干筒骨猪肺汤弄到了苟安面前,告诉她这个没放姜,不过稍微放了点香菜,香菜你行不行?
桌边是愣怔加茫然的大人们。
苟安也没说话,只是手在空气中无力地挛缩了下最后缓缓握拳。
她仰着下巴望着身边的男人,温和有礼,微笑着望着她的模样,和记忆中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
所以。
去他妈的剧本吧,老娘就是要腥风血雨。世界必须在她脚下颤抖。
贺津行就是那把她征服世界的excalibur。
别说重来一次,重来一万次,他也必须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