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清醒,抬头却是一张陌生又年轻的面孔,不等他反应,父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他呆愣愣地蹲在原地,都忘了掩盖脚下的“尸体”。
父亲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但顾及第三人在,没有关注更多,只是向那个年轻人介绍,“小陆,这是我小儿子,程焕。”
明明这时候,他对于陆云商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小屁孩,是这些成功人士最不放在眼里的一类人。
明明陆云商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假惺惺地打个招呼,就不必管他的死活。
可是这个美好过头的人,偏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恐惧,还有他脚下的作案工具以及作案结果。
而后不经意摘了一朵花,转头给父亲看,“程总,这孩子真可爱,把他挑了一下午的花送我了。”
父亲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都多大了还可爱,浪费一整个下午就为了摘花?赶紧回房学习。”随后迈着大步进入了室内。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跌坐在花园里,都忘了对陆云商说一声谢谢。
陆云商一如既往保持着友好的微笑,把那朵开得饱满的花,放在了他的作案结果之上,“程焕,是长大要做生物学家吗?有自己目标的孩子,不管多少岁都很可爱。”
可陆云商分明看穿了他的恐惧和心虚,分明近距离看到了那些昆虫蚯蚓的惨状,甚至看到了他切割时的表情。
听父亲和心理医生说,那是一种麻木的残忍。
但陆云商给了他体面,他这个“神经病”的自尊得到了保全,而不是父亲那种,对问题儿童看穿后的高高在上、深深嫌恶。
后来他才慢慢了解,陆云商是当前父亲身边最信任的下属,那么他一定很了解父亲,所以没有采取把孩子的问题告诉家长的常规解决办法,而是用谎言保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