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被火苗舔舐着,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火苗也跟着倏忽暴涨,更加明亮起来。然,不一会儿,焦糊味儿熏得时锦掩了口鼻,隐约控诉得瞧了二爷一眼。

似是察觉时锦心中所想,他只舒展了身子,后背抵着石块,两手作枕,右腿蜷起,修长的左腿随意往鹅卵石上一搭,目色揶揄道,“左右是忘恩负义,倒不如把鱼喂了火,尚且得一焰火。”

言下之意,崔时锦忘恩负义,吃了也白吃。

时锦捂了胸口,只气得心尖尖都疼。可二爷是主子,她又反驳不得,只微微垂了头,神情隐于暗影下,瞧不真切。

齐二爷却瞧着她头上的呆毛,忍着手痒不去碰触。今儿个两人形容都有些狼狈,尤其是时锦,一番翻滚下山,头上更是搡了些草叶,瞧着随那呆毛一起被晚风吹动,甚是有趣。

两人各自低眉思索,倒是难得的和谐。

可这宁静只维持一瞬,时锦就警惕得竖起耳尖。

远处隐隐有狼嚎之声此起彼伏,甚为恐怖。

“二爷……”她舔舔唇角,声音干哑,“这山上,有狼?”

“唔……”二爷简单唔了声,慢吞吞的仿若老学究一般,“是有狼。”

时锦一个哆嗦,正想说什么,却见二爷起身揉了揉手腕,又捡起巨石上的外套慢条斯理得穿上,“休息够了,也吃饱了,该回去了。”

说罢,竟是想独自朝暗影中走去。

这片地方甚是空旷,若是有狼群来袭,怕是连躲都没处躲。

可瞧着周遭那暗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心中又径自发毛。

二爷走得不快,待到确认后衣角被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牵住,他转身瞧着怯怯的时锦,眉眼跟着微微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