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憋火,强忍着问:“你说谁矫情了?”
“这里就咱俩,还能有谁?”乔言反问,一副不嫌事大的样,老是火上浇油,“难不成是我?”
周希云头一回说难听的话:“鬼知道。”
乔言顺着接:“对,鬼知道,我面前这个鬼知道。”
周希云来气了,把她往外推,“让你别进来听不见么,出去,我要看书了。”
乔言理直气壮,一激动就半夹杂方言口音,也不晓得从哪儿学来的俗话:“听不见,耳朵聋了,炮火打聋了。”
俩人推搡了几下,相互都不退步。
周希云不习惯和人起争执,干不过乔言,吵也不会吵,嘴里压根没点功夫,说着说着脸就先红了,气的。
过了没多久眼睛也有些红润,微微湿。
乔言突然来了句:“你就是看不惯辛余姐,对她有意见,不想我和她一起。”
那话真有够直白的,连酝酿一下都省了,当即就脱口而出,不过脑子就点破了两人长久以来的别扭矛盾。
周希云登时顿住,僵在原地。
少女的脸皮比纸薄,当场就如同被扒掉了伪装,全都暴露出来了。她脸更红了,是不同于生气的红,带着些许不清不楚的难堪与窘迫,以及被看透的尴尬。
脑子里空白了一两秒,整个世界都仿佛停转了一般,周希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半晌,待冲到头顶的那股血气稍稍缓慢下来,她才下意识辩解,沉声道:“你在胡说畩澕什么?!”
乔言就是个直性子,煤气罐子一点就着。乔言才不怕她,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眼见她都要崩了还不服软,掷地有声再讲一遍:“你不喜欢辛余姐,不想我和她亲近,你生气了,把火撒我头上,牵连我!”
周希云绷紧身子,唇瓣几近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
乔言还说:“你从小就坏脾气,不喜欢辛余姐,一直都是。”
仿若没办法继续掩饰,随时都会被揭穿,周希云收起手,须臾,再也克制不了,又从牙缝里吐出以前说的那句:“乔言,你有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