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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凄厉,那散去的瘴气重新又聚拢来,粘稠得仿佛能够挤出水来。

傅眷缓缓地睁开了眼,她的眼眸黝黑深邃,像是望不见底的幽渊。她没有望向山洞,而是瞧着姜夷光片刻,直到她眼睫颤动,渐渐从睡梦中苏醒。

谢朝云感知着四野浮荡的戾气,默然半晌,叹气道:“我以为你会成全她。”

傅眷淡声道:“她沾了血,已经化厉了。解了心结未必会向善,极有可能变得更加棘手。”她跟谢朝云不同,涂山猗对她而言不是“旧识”,而是领了玄真道廷任务后必定要铲除的妖物邪祟。

“傅眷,这封印符都是古符,无法形成符阵。”那边王玄明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中是少见的郑重。千年间灵气逐渐地消退,而符箓也跟着产生了变化,更有不少道典失传了。这套古符在王家还有记载,可等到上手之后,王玄明才发现其中的微妙差别。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傅眷皱了皱眉,让两只小纸人待在姜夷光的身边,她则是催动轮椅向着王玄明那处去。

小纸人小声地嘟囔了几句,眼巴巴地望着傅眷的背影,摆明了不待见姜夷光。

姜夷光也没有管,她只是拍了拍仍旧带着几分昏沉的脑袋,总觉得有一根线牵系着魂魄,不得自由。

“她不该恨吗?”姜夷光看着谢朝云,忽地询问道。她以“涂山猗”的身份在江南江北飘零,见多了官吏横行不法、鱼肉乡里,半是北朝的国师步步紧逼,半是出自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有些苦是世族子弟想象不到的吧?”

谢朝云睨了姜夷光一眼,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