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看来,这是琴。一架绝世的古琴。堪比‘号钟’, 胜过‘绕梁’,赢过‘绿绮’,不输‘焦尾’。”

陶渊明爱怜的抚摸着琴身:“它的声音, 在我的心中, 是这世上最绝妙的琴音。”

灰白的头发在太阳光照下, 银丝流动着金光。

姜烟从前只知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却不知晓,原来陶渊明的心中还有一段无人知晓,唯他私藏的琴音。

将琴放回屋内, 再出来的时候, 陶渊明的手里拿着锄头。

姜烟跟着陶渊明一起走出院子, 就听他这一路上,低低的诉说这些年的过往。

“起初,我家境尚可。家中有一庶妹,我俩兄妹关系不错。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想要做官也要四处找寻办法。”

陶渊明轻轻叹气,如今他早就释然了。

可回忆起当初的心绪,也难免为当时的自己唏嘘。

“你很喜欢谢安,是吗?”陶渊明在现代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姜烟在经历了幻境之后,对谢家那三人明显态度不同。

他虽不知道在幻境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也很能理解。

谢安石,天下谁人能不敬仰呢?

“纵然谢安举贤,看得也多是门阀世家。上品无寒士,下品无高门。”

很不巧,家道中落的陶渊明就是寒门子弟。

“我做过许多官职。在桓玄麾下任过职,去刘敬宣手下做过参军,当过数十天的彭泽县令。”陶渊明扛着锄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当的官越多,我就越失望。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也不想这个世界改变我。我幼时学字看书,学的是圣人道理,也想要治国安天下。”

只是雄心壮志都磨灭在每一日做官的麻木中。

姜烟跟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说来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