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绣着一朵淡淡的海棠花,用线并不亮丽,快要和西装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所以不会被外人察觉。
这朵西府海棠掺杂了浅色的金丝,但是花边的针脚勾勒得并不细密和精致,反而,怎么说呢,棠鸢觉得有些潦草。
如果是定制,按费闻昭的身份会找最好的苏绣,把这朵海棠精湛的工艺体现出来。
而面前这朵海棠,采用了双面绣,花边简单经不起细究,花梗偏长,花瓣不饱满不秀气,整体姿态不够优美,与矜贵的西装面料并不相称。
诧异间,她觉得有些熟悉。
棠鸢又翻了一件西服,无论颜色款式,黑色灰色中式西式。这朵小孩作画般的海棠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袖口内侧。
靠近手腕处,只要穿衣服的人掌心简单地一握,便能摸到这刺绣的起伏。
她拍了拍额头,实在想不起来。下一秒被一件质感很差的白t吸引住,在众多白色棉质短袖里,它竟然有些出乎意料地发黄?
棠鸢踮脚拿下来。
好吧。她瞳孔地震——是她大学为舞台剧准备的那件道具情侣衫,她的那一件已经不知所踪。
胸口还有她赶时间绣的海棠花…
她是为了让祁牧明白苏苡的单恋…
e当时的中二想法全都席卷而来。
她端详了一下她当时拙劣的刺绣手法,轻捂着嘴有些想笑,绣的什么玩意儿,这朵海棠真是不修边幅啊。
随即,棠鸢余光又看到刚刚抚过的西装。
是同一朵。同样的姿态和笨拙,甚至,同样的潦草。
棠鸢拿着它,和每一件西服袖口都进行对比。
每一次都被西服刺绣的相似度给震惊到。
她能确信,这是有意的复刻,照本宣科式地保留。
她心里有风呼啸而过,带走了片刻的心跳——所以,费闻昭把她无意之作,完美地留在了自己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