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摇首,微扯了唇角,告诉她:“是别人的血,我没事,我不该偷懒跑出来的、不会有下回了。”

“怎么会是您的错,您不要胡思乱想。”婢女拿着帕子仔细地擦拭脸上的血,血迹干涸,干擦不行,擦着擦着,她哭得更大声了。

一桶一桶热水提了进来,倒入桶里,热气氤氲,裴熙踩进水里,看着水面上的倒映,她摸摸自己的脸颊,一块红色的血迹凝固了。她拿着帕子拼命擦,擦得脸颊发红,她忽而感觉到疼,低头去看,手腕上一道伤口浸水后,鲜血不断朝外涌,她没吭声,婢女又哭了。

她皱眉,到底是谁疼?

匆匆洗了洗,换上干净的衣裳,婢女替她擦拭头发,府医匆匆赶来。

裴熙坐在坐榻上似个木头人,她没说话,婢女又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府医吓得脸色发白,推开婢女诊脉。

伤口依旧流血,府医颤颤惊惊地撒药包扎,裴熙不哭不闹,眼神呆滞,府医说话,她似听不见。婢女急得跳脚,询问府医,“殿下可是吓坏了,您瞧她,坐着不说话呢。”

“我、我再查查。”府医也害怕,脑门生汗。

裴熙闻言后,看向两人:“我好得很,不想说话罢了,你们退下吧,我想静静。”

从小长到大,她从未杀过人。今日血战,她杀了几十人,冤魂索命,她怕晚上做噩梦。

人都赶了出去,她一人无神地坐在床上,浑身都疼,她有些坐不住,索性爬上床躺好。

疲惫涌上心头,握剑的右手轻轻发颤,虎口疼得厉害,几乎拿不住被角。裴熙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在发抖,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