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悬挂的琉璃灯轻曳,顾夫人的目光被吸引,她望着琉璃灯,心中五味杂陈。

她笑了一声,问:“倘若败了呢?”

“败了便败了,不过是大周提前灭亡罢了,算不得大事。女子处事,本就艰难。”太后阔气地笑了一声,躺椅摇摇晃晃,“此战,裴琛必胜。”

顾夫人感叹,“姑母所思所想,太过荒唐了。”

“是很荒唐,我觉得特别荒唐。但你的女儿就在做荒唐的事情,永安侯太夫人,你觉得你该怎么做?”太后将难题丢了过去。

“您刚才说了,我的抉择并无用处,是以,我什么都不会做。”顾夫人横眉,炉中水开始沸腾,嘟嘟作响,她走过去,将炉子提了起来,随意搁置在桌上。

她转过身子,脸色已然青了,“您这般做来,可曾对得起先帝?”

“先帝啊,你管她做甚,死都已经死了,我没找几个美人已经对得起她了。”太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白的发梢,孩子气般笑了,“江山事,岂可儿女情长。”

“您说得轻巧。您当年与春休先生密谋皇后之位时,可曾想过‘江山事,岂可儿女情长’。”顾夫人终究怒了,她不满、很不满,“您置她于何地?”

“我不在乎她,我只在乎江山罢了。永安侯太夫人,我作为太后,什么都没有做。京城是否调兵,不在于我,而在于陛下。”太后对上侄女愤怒的视线,“你女儿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儿女情长?若不为溧阳,她何苦筹谋?”

顾夫人无言以对,确实,女儿做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去斥责怒骂。

太后舒了口气,躺椅出咯吱的声音,“你想那么多,不如去看看陛下,你二人的时间也不多了。”

“太后,您……”顾上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