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良久,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她的生母真是顾家长女顾上雪,死是那位是次女顾上晗。
“阿娘,您对不起她,裴家不需你来守护,天地之大,总有你的去处,不必扣住自己。”
“阿娘,离开京城回余杭,您回去吧。”
“阿娘,莫要困住自己了,你的错,我替您赎。”
时间的规则束缚人的言行举止,礼法律法是人头上的一柄刀剑,在此之外,还有德,是心的一柄剑。困住顾夫人不是律法礼法,亦不是世人的眼光,而是她心中的德。
裴琛上一世就看透了,自己喜欢嫡母,奢望与她归隐山间,到头来,殿下宁死不屈,维持心中的那柄剑。
最后溧阳死在自己的心剑之下。她霍然抬首,发现自己对上的不是宗族权势,而是心剑。
权势面前,尚且无力。每人心中的心剑不同,她被压得喘不过气。
顾夫人无力道:“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裴琛,若爱不要想过谦让,人非圣贤。”
她的眼泪止不住,也有几分释然,“我想过等你长大,便去寻她。告诉她,陛下登基为帝做了仁义的君主,我让陛下记住了她一辈子。”
裴琛抬首,那股无力感涌上心口,“阿娘,何苦呢,放过自己,放过陛下。”
“可我爱她……”顾夫人眼睛模糊,这么多年来,她无有一日忘怀过。她恨自己懦弱,更恨明昭的无能,那么多侍卫为何偏偏保护不住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