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长于山野之间,奔走于破庙市集,整日里浑浑噩噩,为一口吃的可以打上半日的架。
成亲前夕,裴府内已然开始准备了,张灯结彩,顾家舅父顾朝谙终于赶了过来。相比较裴琛的淡定,顾家舅父风尘仆仆,一味解释路途不宁,这才来晚了。
裴琛并不计较,顾家大舅文弱书生,书法丹青了得,肩不能抗,最多只会舞剑。
两人见礼后,顾家带了许多贺礼,十多辆马车的礼,裴琛勾了勾唇角,谁说顾家清贫。
甥舅二人吃过午饭,一起入宫见太后。
裴琛毕竟做过皇帝,前世里无论是商人还是雅士,见她都不敢使小心思,顾家大舅见她笑得儒雅,一路上说说笑笑。
裴琛的外祖已逝,如今当家的是大舅父,也就是顾夫人的弟弟,书院内外也由他掌管。
到了寿安宫,顾太后乐呵呵地接待着侄子,又询问家中近况。而裴琛只打量着舅父的言谈举止,看似温雅,可一步步都没有出错,谨言慎行,不似无脑书生莽撞。
这一刻,她在犹豫可要与顾家人说出入朝的想法。
顾太后只问家里事情,丝毫不论朝堂事,就连裴琛杀了张刘二人的事情都不问。
日落黄昏,陛下来了,顾朝谙眉头微蹙,当陛下进来后,先看向他,可他并不抬首。
裴琛胆子颇大,借机打量女帝,发觉女帝看向顾家大舅的神色有些古怪。简单几句后,顾家大舅就要离开了,似乎不想继续与陛下谈话。
裴琛跟随大舅要离开,转身却听到陛下召唤,她只得回身揖礼。
“裴琛,你与溧阳的亲事是你们自己求来的,幸福与否,在你们自己。我知你心思深,功夫好,但朕告诫你,不要仗着宠爱目中无人。”
太后在一侧没有说话,只笑了笑,似嘲讽,又似无奈,始终不用正眼去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