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府内相安无事,户部工部的人进进出出修缮屋舍,裴铭夜不归宿,裴琛也不去理会,关上院门过自己的日子。

到了初八这日,她吃过午饭,带好研制的药粉,换了一身杏色澜袍,收拾整齐,但在出门的时候遇到裴铭。

“小叔父。”

“侄儿啊。”裴琛眯起笑眼睛,眼中皆是得意,这一声叔父让她愉快极了。

裴铭一噎,抬起却见少年郎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是枯朽的白,像玉又像是白雪,脸色的气色介于正常人与病人之间,颜色煞是好看。

裴琛瘦弱的身子被宽大的衣袍遮住,没有成年男人的健壮,也没有裴铭的身高,相反,她在裴铭面前显得很弱小。

“叔父要出门吗?”

“侄儿去哪里?”

“回叔父,侄儿去宫里,今日当值。叔父呢?”

句句不离叔父,裴琛想笑又怕被裴铭笑话,只好忍着笑,故作长辈姿态般点头,“我去办事。”

裴铭看着与往日不同的裴琛,心中有许多疑惑,笑什么?

裴琛先跨过门槛走了,登上马车后直接笑了出来,弯下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声声叔父似魔咒般在耳畔响起,她疯狂地笑,笑得外间的车夫险些摔下马车。

裴琛笑到无力,伸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眼泪,心中的恨意迸发,她想杀了裴铭……

杀了裴铭,以绝后患,大周便无灭国的灾难,溧阳不会身死。数万百姓便不会陷于水深火热中。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脊背,眼中一片冰冷。

马车突然停下,车夫说道:“小公子,前面有马车相撞了,路走不通,要等上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