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脸,谁知竟恰好对上魏嫣抬起望过来略显俏皮狡黠的眼睛。
她朝他眨了眨眼,“这话我只说给殿下听,殿下万不能告诉阿爹哦!不然他会打我的。”
慕容辰静默了一息后,问:“他经常打你?”
如他幼时那般,被打被辱被虐待?
可魏嫣却笑了,“对呀!一巴掌下来,瞧着能劈死一只老虎,实际落在臣女身上,连只蚊虫都打不死呢。不过臣女每回都装作很害怕,这样阿爹最多拍臣女两下就算了,嘿嘿。”
慕容辰不再说话。
他看着眼前认真煮茶的魏嫣,乌黑的头发做男子的发冠束在头顶,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亮晶晶的汗水渗透出来。
她毫不在意地抬手擦了下,又继续去看面前的小炉子。
腿上的伤让她不得不侧着身子坐,偏生这般姿势却又没有小女儿家的柔媚婉约,反而周身皆是一股子飒爽利落。
她的嘴角始终带着笑。
可慕容辰知晓,她分明遍体鳞伤,分明家中遇险,分明前方荆棘难行。
为何,她竟一点都不会害怕?
这是……怎样的家里,才能养出来的女儿?
他忽然想到先前魏嫣说过的那句话——经历过最绝望之际,忽而得了能挽救一切的机会,故而高兴极了。
他再次看向手指上洇开血迹的纱布,在听到小炉子上的茶壶发出‘噗突突’的汤水声时。
忽而道,“一个跟随了你近十年的亲随,你说,会因为何事而背叛?”
魏嫣心头一动,想到了甲子军联络信号的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