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始末,皇帝已交给裴晏负责,如若此刻赶回, 难免不遭人非议。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动着香炉边上的铜火箸子,裴晏漫不经心道:“听说那位不肯见太医?”
李贵眼睛带笑:“是,说起来, 还是净远道人有法子。”
皇帝如今不信太医,更不信自己身子欠安。
裴晏缓慢抬眸:“既如此, 我若是此刻回去, 他会怎么想?”
李贵一时语塞:“这……”
皇帝身子抱恙,裴晏快马扬鞭回京, 是为孝。然若是皇帝坚信自己没病,裴晏又急匆匆赶回,那就另当回事。
李贵皱眉,又不甘心, 深怕叫太子一党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裴晏轻哂, 慢条斯理将手中的密信丢进香炉。火焰缭绕,转眼间那密信尸骨无存, 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青灰。
裴晏眸色沉沉,忽而唇角挽起一抹笑。
李贵不解其意:“……主子?”
裴晏淡声,视线落在案几上的双面兽耳香炉上。
密信上说,皇帝近日屡屡招皇后入养心殿,还和净远道人提了借身还魂。
若是裴晏没记错,要借身还魂,需得有一副至尊至贵的身子。
也不知道皇后的身子,够不够得上至尊至贵。
……
王大夫匆匆赶来之时,裴晏的手指早无大碍。
迎着沈鸾jsg忧心忡忡的两道视线,再看裴晏慢条斯理望向自己的眼神,王大夫心里门儿清。
他拱手沉声:“公子这手虽无大碍……”
裴晏漫不经心朝王大夫投去一眼。
王大夫心知肚明,赶忙补上后话:“然还是得多留心,切莫沾上水。”
那金创药的止血效果极佳,王大夫觉得自己若是再晚一会,兴许裴晏这伤口已好全。
他搜肠刮肚,硬着头皮道:“幸好这伤口不深,若是再深一点,公子这手指可就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