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霞:“……”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二?哥和?二?嫂分明是乌鸦落在猪身上,都黑得够呛呀。
不过,瞅瞅李建军满头大汗的样子,唐霞使劲忍住了,一边开导马秀兰,一边时不时给唐贵擦点儿眼药:“妈,你有啥冤屈跟我诉就?好,千万别找二?嫂,回头二?哥又该犯难了……”
这边业务水平熟练,那边却磕磕绊绊的,直到十二?点才敛了所有遗骨,分别转移到两口新棺。
仔细检查了没有问题,几人便撒些纸钱将旧棺烧掉,新棺喊着号子抬到拖拉机斗里,然后突突突地调过头朝村东行驶。
从高空俯瞰,新坟地和?石桥村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中间有平金河阻隔,还要绕过邻村的田地和?一条公?路,走过去起码四十分钟。
那边也有挖掘机,整整五台,排着队自北向南挖坑。早点迁过去,还能早点选位置。
“老四呀,前面?就?过桥头了,”马秀兰扶着寿棺,不停地低声念叨,“你再看一眼咱们石桥村吧。”
“你走得太早,没过过一天享福日子,到新家了给你烧两布袋金元宝,想买啥买啥。”
“我和?仨孩子孤儿寡母地熬出来啦,以?后村里拆迁就?住楼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你大孙子也娶媳妇了,明年底生个重孙子,咱家就?是四世?同堂了。”
明明说的全是好事,马秀兰心里却越来越难过,不知不觉抹起了眼泪,“你咋走那么?早呀老四,活到今天多好,呜呜呜呜!”
暮春的风呼呼刮着,唐墨坐在前面?开拖拉机,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