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衣眨了下眼睛。
沈玄默说:“他们很爱你。”
顾白衣缓缓“嗯”了一声
他们确实很爱他。
无论是师父还是大哥,甚至是已经去世的父母。
爱并非招来不幸的根源。
沈玄默继续说道:“你也要爱自己。”
顾白衣微微愣怔地看他,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渐渐止住了。沈玄默的目光却依然温柔,触目所及的地方一点点升腾起异样的热度。
顾白衣将这归结于尴尬。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什么人面前这么放肆地哭过,甚至包括师父和大哥。
顾白衣低下头,想把手抽出来:“嗯,我没事了……”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并没能恢复平稳。
他的手没能抽出来,反倒被扣住了,另一人的手指一根根嵌进指缝,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沈玄默借着相拥的姿势将他放倒在床上。
头顶上的灯还亮着,顾白衣哭红了的眼睛藏匿无形,墨色的眼瞳好似水洗过一般,微微抬眸时似带了点惊吓,看清对面人的脸,又染上几分本能的信任与依赖。
沈玄默贴近了他,又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顾白衣下意识闭上眼睛,沾着泪珠的眼睫轻颤着,在泛红的眼尾打下一点暧|昧的阴影。
温柔的吻从眼皮上离开,他又睁开眼睛去看沈玄默。
忐忑又信赖,澄澈又明艳。
实在是……勾人。
沈玄默暗道一声“罪过”他原本真的只是想安慰人来着的。
不过换一种安慰方式……说不定也能起效?
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彻底转移注意力。
安抚的吻从面颊落到了锁骨以下。
脊背上的轻抚无形之间变成了爱|抚。
顾白衣没有拒绝。
闭上眼睛的刹那,耳边的声音低哑地说:“哭出来也没关系的,宁宁。”
……
顾白衣的嗓子都哭哑了。
可能没忍住骂了沈玄默几句,他也想不起来了。
已经丢过一次脸,眼泪又往下滑的时候,他本能地咬住了手指,只有喉咙底一点呜咽的声音。
结果就被沈玄默扣住了手,一点点指尖吻到手腕,一边放缓了动作,一边低声说,别咬,咬坏了他心疼。
顾白衣被磨得要发疯,张口想骂人却压不住哭腔,断断续续仿佛是被欺负狠了,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