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惊险最麻烦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剩下只有一些扫尾工作,并不急于一时。

然后沈玄默又跟方二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找到顾白衣了。

方二姨自然关切地询问细节。

沈玄默轻描淡写地将前面那些事归结于普通的同学矛盾,听方二姨问起现在顾白衣如何的时候,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顺口帮顾白衣推拒了。

“他睡着了。”沈玄默说道,“没关系,我陪着他。过两天跟他一起去看你。”

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顾白衣伸手给他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这会儿他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方二姨。

沈玄默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车窗外面。

雨势渐渐大起来,路上也看不见什么车辆行人,不过这个地方本就有些荒凉。

不如那一次的雨势汹涌。

但独自行在雨中,本就会有一种天地苍茫、无所依托的空旷寂寥感。

沈玄默此刻的心境与那一次大不相同。

说起来就是,心疼。

还有些许无措。

先前是他说错话了。

他不应该问顾白衣能不能、会不会留下来。

沈玄默抿了抿唇,一时在思索该如何补救,许多句话到了嘴边好像都不合适,于是又咽回去。

直至他看见顾白衣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泛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的。

沈玄默想起先前顾白衣做了噩梦,惊醒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问他怎么了,他说忘了。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忘了,是不能说。

无处说,无人说。

那句话便脱口而出

“害怕吗?”沈玄默问他,“会不会害怕?”

顾白衣明显愣怔了一下,视线终于从窗外转回来,落到沈玄默的脸上。

车缓缓停在路边。

沈玄默握住顾白衣的手,吹了一会儿空调暖风之后仍然还带着几分凉意。

他把微凉的手指拢在手心里,只是单纯地捂着。

顾白衣说:“还好。”

没说“不怕”。

沈玄默并不擅长安慰人,但他很擅长分析和学习,以及由之而来的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