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无语地看着华亭的其他藤蔓从城墙外快速运来一根几根柳枝,藤蔓握着柳枝沾水在自己自身抽打了两下,又点起一个火盆,在院子中央玩藤蔓跨火盆的幼稚游戏。
华亭甚至还想拉着他一起跨火盆。
周原额头迸出一个井字,他不停告诉自己要忍耐,这还是个消亡后新生的幼崽城市意志,爱玩爱闹都属正常,越是这样他越是要让对方长成一个正常城市意志。
九州不能出现第二个背叛的欣罗。
周原瞥了一眼华亭,这家伙不遇到云琛的事时,性格与原先无太大区别,真正处理人类麻烦的事物时冷淡疏离理智而又克制。
一旦碰到事情和云琛相关,华亭智商瞬间变回三岁小孩,行动更是如同一匹驯服不了的野马不受控制。
此处的不受控制仅指他在自己院子里撒泼耍赖的行径,他不会因此耽搁其他的事情。
华亭用藤蔓在院子里狂奔数圈,他和老王八同款世间不值得地趴在地上。
周原见他实在难受,便收拢棋子,走至藤蔓前蹲下说:“夏兄很厉害,云琛不会有事。”
华亭说:“我知道。”
周原不解:“那你因何难过?”
华亭说:“你有过喜欢的人吗,能明白我这种思念的情感吗?”
周原沉思少许,他说:“思念之情我亦有所体会。”
“你胡说八道!”华亭愤愤道:“云云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云云的思念之情也独一无二,你怎么可能有体会,云云说了撒谎的小孩会长鼻子,小心你以后鼻子会像大象那么长!”
周原起身,抚平绣有金纹的黑色衣摆,轻轻抬脚,又轻轻放在藤蔓上。
旋即,他面无表情地碾动右脚,无视其虚假的痛呼,甩袖离去。
沧浪亭,并非每个城市意志都到了此处,有些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城市意志,便没有过来。
譬如华亭,他需要全心全意思念云琛,所以他没空参加不重要的会议,有正经事再叫他。
北方那几个城市意志在忙着春耕,他们那边的土地可种植面积比他们这边大得多,也无暇顾及沧浪亭的日常交流会。
茶府兄弟听完周原的讲述,兄弟一上一下同时捶椅弯腰爆笑,笑得涕泪横流。
周原神情恍惚,他太老了吗,和其他城市意志隔阂太大了吗,为什么根本不明白茶府兄弟在笑什么呢?
茶府兄弟笑得说不出话。
之江忍俊不禁地说:“周原,华亭难过的时候你根本不用去安慰他,放着他在那边难过就好。”
中州插话道:“如果看不惯他那副破样子,扔给他一点重要的事情做,只要手头有正事他就很正常。”
茶府兄弟笑呵呵地勾肩搭背:“我们的建议是只要比他哭得更大声,抱怨得更多就行。”
石亭角落一个面色冷然,容貌、身材和打扮都极其御姐的城市意志静静坐着,她不开口说话时,眼中似带有杀意。
这个城市意志刚出现在沧浪亭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是北方哪个城市的城市意志。
她最初表现得特别冷淡,不愿和任何城市意志交流,看那小麦色的皮肤他们猜测对方可能是天脊。
后来才知道那压根不是冷淡,而是不敢和任何人说话的害羞。
这个外表极具欺骗性城市意志居然是宝珠。
宝珠听见大家讨论华亭的事,她抬手在胸前对手指,超级小声地说:“只、只、只要,云,云琛回来华亭就会恢复正常了!”
茶府兄弟啪啪鼓掌:“今天宝珠进步很大,后半句话没有一点卡壳,让我们给她一点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