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起也是用这种方式,葬了一手拉拔他长大的老乞丐。
时至今日,阿起仍会去当初埋下的地看一看。
要找阿起,麦子知道不是往河边去,便是往那地去寻,准能找到他。
两人踏着夕色前行,越走,麦子面色越是古怪。
阿起毫无预警回头,被他看个正着的孩子吓了一跳,双手扯住衣襬,小小声说道:“多、多谢你们……”
干了一天活,回家路上还帮个小萝卜头挖坑葬父,麦子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不早了,回家吧。”
说完转身继续走,然而后头的脚步声却没有远去的意思。
麦子:“……”
阿起:“……不用管他。”
他们到河边就着夜色洗浴,那孩子也自己洗了洗手与脸,直到阿起回家,男童还在门口踌躇。
屋内灰暗狭窄,没有烛火等照明的物事,门未关,些许月光照进,隐约只看见一张床与简单的桌椅。
木板搭起的屋子间隙并不密合,夜风还会呼呼吹进屋里。
阿起淡淡扫了一眼门外探头探脑的小孩,卷了被子,背对他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咿呀”掩上,阻隔光线,屋内登时暗了一片。
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下,紧接而来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面墙的阿起睁眼,转过身,熟悉黑暗中视物的他瞧见那孩子坐在门旁,阖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