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如何,我自己都不知晓。不一定是死路,却也绝无生路。”殇沫终是开了口,他的言语清淡且缓柔,“有时,我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走...因为在我身后,还有我最不舍的人。每当想起自己无法舍弃的人时,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世上最大的大傻子…”
“莫问前路,但行远方。”郑言侧身凝向殇沫,缓缓说道:“既在之前选择了向前,就一定有向前的理由。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傻子,做了才知道…”
“不…”他又淡笑道:“就算做了,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象中的傻子,只能留给后人去评判了…不过,后人去评判之事,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说,做个傻子很好,就因为这世上有很多人不愿去做傻子,才显得傻子可爱。”
殇沫微微一笑,“你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的?”
郑言,迟疑了一下,道:“事到如今,我们的确是该说一说正事了。认真说起来,直到你登上城楼之刻,我才确定下你的身份。”
殇沫,问道:“这方圆百里的百姓,是你疏散的?”
郑言点头,“我不但疏散了方圆百里的百姓,此处的城门也是我下令关闭的。”
殇沫,皱眉凝视了郑言片刻,道:“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原以为是朱棣封了关隘,看来是我想多了。”
郑言大笑,“你的确想多了。要知道圣上所带之兵,乃是整个大明的精锐。虽,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5部都司之兵,在京师也有留守,但,也终是少部分兵力,这些兵力也只是起到安稳朝局的作用。圣上有雄兵在手,根本不必封关隘去提防谁,就算太子想在京师取而代之,也要掂量掂量是否能抵抗得住圣上的反攻。”
他猛得褪去了笑意,继续道:“我如此做,只因我不想错过,而你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殇沫,不解道:“我怎就成你唯一的机会了呢?好,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劝走百姓,紧闭城门啊。因我一人,而阻碍了此处百姓的生计,这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郑言,沉声道:“在我不明你的状况和想法前,我根本不会将百姓留在此处...因为,我怕你会杀掉他们...”
殇沫瞬间怔眸,瞠目结舌道:“你是说,我会杀掉这里的百姓?这...这怎么可能…”
郑言,道:“你这一路上的确没杀过一人,但,我却不能不顾此处百姓的生死。”
殇沫,皱眉道:“你此话何意?”
郑言,含笑道:“你这一路上不但与‘天翱镖局’的人有联络,也与‘灭影门’的人取得了联系。这两方势力,无论哪一方都能助你屠了我脚下的关隘...”
殇沫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言明显已有归附他之意,可又言:会怕他屠了这里的百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想法?
——难道,郑言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吗?只要他能杀掉朱棣,郑言就会跟随他而去?
——仇恨,真的可以让人不顾好坏,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能豁出一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