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缓缓道:“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多半都只是想要安稳度日。从拒绝到反抗,再到接受,也自然成了辗转一生的命运…”
楚姗姗,缓叹道:“是啊,人在命运面前终是过于渺小。视死如归的贞洁烈女固然值得称颂,但,很多人也会因尝到蝇头小利,而选择妥协度日。”
冷溶月,道:““极乐天尊”给予信徒的,可不是蝇头小利,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就是因为有太多人渴望得到能够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她们才会沉醉于日益强大的假象中….再加上一些值得炫耀的身份,一旦激发起野心,便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楚姗姗,莞尔一笑,“不错。比如我,我现下就享受着整个鞑靼最尊贵的身份。”
冷溶月舒缓出一口气,侧身抱住了楚姗姗,“那身份,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楚姗姗,轻声道:“是。没有这个身份,我就无法前行,更无法完成心中的执念。”
“执念…”冷溶月顿了顿,“或许,有执念的人是幸运的,就怕中途舍弃掉执念,自以为找到了新的生活,否定掉之前的所有努力,放弃了以往的方向。若,在这种情况下,再被错付,也只能选择无尽堕落了…”
楚姗姗摇了摇头,一边抚顺着冷溶月背上的秀发,一边柔声道:“不管是一开始的选择,还是中途的选择,其实都是一样的。种种经历都能转化成更好的自己,可有些劫数又绝不是有经历的人,就可以躲过的,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遇到的人,只要真心待我的,我就不会害他;只要敢辜负我的,我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她接着说:“女人啊,活到最后也不过四个字——敢爱敢恨。做不到敢爱敢恨的女人,也注定一生悲惨,终不能如愿…”
冷溶月沉默了,她只觉楚姗姗说出的每一字都掷地有声,充满着力量。
事实上,此刻的楚姗姗已和秦楼楚馆中的姑娘无异,世俗偏见不会容她;人们的轻视谩骂不会少了她;就算她愿意端庄,少些放荡妩媚,也会被人冷嘲热讽,处处刁难。
可,这又能怎样呢?
她依旧是那个敢爱敢恨的楚姗姗,要爱就拼命,要恨就取命。
——这世间,又有几人敢与她玩命?又有几人不惧怕玩命之人…
——或许,能够活成她这样,才是真正的坦荡吧…
良久后,冷溶月渐直上身,双手滑落至楚姗姗的臂膀,“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的眸中满是关切,话音中也带满着无奈与不舍。
“不用,”楚姗姗,说,“这一整夜,阿鲁台可能都不会来寻我…”
冷溶月,怔道:“为何?”
楚姗姗嘟嘴一笑,“男人在心情不好时,很容易喝醉。倘若,在心情不好时,又有位足能给他温暖的女子在,那么,男人也只会一醉不复醒了。”
冷溶月,笑道:“看来,你真的很了解男人。”
楚姗姗,道:“我的确了解些男人,但,我却始终猜不透你。”
冷溶月“哦”了一声,调皮道:“是何事,让你猜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