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都出去。”李邽山扬手赶他们,转头就对众人道:“一帮子不懂规矩的粗货,大家见谅了。”随手端起茶碗,“呲溜”一声喝了口。
“哪里哪里——”众人摆手,又相互看一眼,个中滋味不言而喻。
“噢对了——”李邽山像刚想起来似的,褂子一甩,坐下看了眼施怀先,点着根哈德门问:“你刚说什么来着,你们家小姐不来了?”
施怀先行抱拳礼道:“来,可能要晚一刻。”
“不妨,晚十刻都不妨,晕船难受得很。”李邽山眯着眼打量他,“穿西装就别抱拳了,中不中洋不洋地看着别扭。”施怀先垂着眼没应声。当下洋西装盛行,十个男人四对半西装。褂子已是过去式了。
“他真扔海里了?”施图南问。
“正是。杜家老爷咽不下气,去找船长讨公道,船长虽说是洋人,但明显跟李邽山是一伙的,说是发现他货里有鸦片。还说极乐岛明文规定禁鸦片,一旦发现谁货里私藏鸦片,立刻投海里。”施怀先道。
“杜家货里真有鸦片?”施图南看他。
“欲加之罪,想树威罢了。”
施图南没做声,想了会道:“你出去吧,我自有打算。”施怀先出去,关门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姐——”施图安推门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姐,我听说船上有海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