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左震那边的时候,已过了中午。
左震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旁边的账册文件堆积如山,坚叔正站在一边捧着本仓库的入库单子喃喃念着:「十二月二十八日,十七号库房人华泰贸易行煤油一百三十桶,但因为蜡封不严,稍有泄漏……」
「别念了,坚叔。」向英东同情地打断他。念了这么久,连嗓子都说干了,也不知左震听进去没有。
「是,英少。」坚叔如蒙大赦,赶紧退开两步,眼睛却望着左震,「二爷……」
「你先下去。」左震连头也没回,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捻熄,弹出窗外。英东昨天才来过,今天又跑来做什么?难道闲得没事可做就非要来打扰他不可?
「锦绣走了。」说话的是向寒川,声音冷而沉。
左震的身子明显地一震。
「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爹。」他还是没有回头,看样子想硬撑到底。只可惜,他僵硬而紧绷的背影明白无误地出卖了他的心思。
向英东叹了一口气,接着掷出炸弹:「但不幸的是,你的确已经做爹了。锦绣她怀孕了。」
一室静寂,鸦雀无声。
左震终于缓缓地、缓缓地转身,被烟熏红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英东,再说一遍,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