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烈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头,云生曾说只要好生照养,这伤便不会再危及性命,可是那因为这箭簇而消失的记忆,却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乌烈也是有过怀疑的,因为族人只说他是族中圣子、兽神转世,却鲜少提及他的过往,翻来覆去地说他无父无母,被族长抚养,成人之后便一直为族而战……可乌烈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有哪里奇怪。
再之后他忙于征战,渐渐地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方纔那女人的一番话却勾起了乌烈的回忆,若说她是奸细,可她所说的每句话却又和军情无关;若说她是来勾引自己的,可她却又打了自己落荒而逃。再加上他的心肺无碍、唇上又没毒,就证明这女人又并没有什么妖术。那么她所说的那些话……
乌烈沉吟:“倒也没有不适,就是感觉有些怪。”
云生不解,“何处怪?”
乌烈脸色凝重地抬眼看向他,“既是感觉,本将军又怎知在何处,只是……”他的目光又越过云生,似乎是在回想着那感觉,“只是会做出一些有悖于常理的事,有那么一瞬,身体是不受意识控制的,但做过之后,又觉得这些事在很久之前的某时、某地,我是做过的。”
裴良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云生似乎从他混乱的话语中听出了关键,“将军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乌烈目光一凛,“军医何以一问?”
云生沉着道:“但凡失忆之症,多是……”之后便是一套医术理论。
乌烈只听了几句便打断他,“不要掉书袋!说得易懂点。”
云生想了一想,就换了种方式给乌烈解释了一遍。他虽然还是半懂不懂,不过和今天发生的事稍作联系,却也是明白了大半,他所做的那些有悖常理却又感到熟悉的事,应该是和他缺失的那些记忆有关。人的身体记忆和意识记忆是有所分离的,所以有些事,他忘了,可身体却还记得,进而做出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