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看着他,默然。
“这么说来,其实你小姨更适合你爸?”
“也许吧。”瞿北辰道,“我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但不等于我能认可。”
夏曦握了握他的手,只觉心疼,但想不出什么话好安慰。
相比之下,她十一二岁的时候,每天会影响心情的只有练琴练得好不好,零花钱够不够用之类的问题。叶萍对她虽然严厉,但家里并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危机,也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事。瞿北辰经历过的痛苦,她可能根本无法体会。
“你发现你爸妈的问题以后,很难过吧?”她问。
“嗯。”瞿北辰道,“我有一阵子过得相当浑噩,三天两头不回家也不去学校,就在网吧里打游戏,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我爸很生气,让人到处找我,每天猫捉耗子一样。”
夏曦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经历:“然后?”
“这么过去大概有一个多月吧,有一天,我回家拿钱,发现我妈坐在我房间里等着我。”瞿北辰道,“她没骂我,只告诉我,她和我爸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我只能面对。她说我永远是她最重要的人,但无论她还是我爸,都不会永远陪着我,我必须要想好自己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学会独立。”
他说着,苦笑,“我那天晚上留在家里,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哭了一场,但我知道自己那样气他们,什么用都不会有,所以第二天,乖乖回学校了。”
夏曦想了想,道,“你妈想得挺明白。”
瞿北辰点头:“但我爸不明白,我妈在那之后不久就提出了离婚,我爸一直不肯同意。从那时到我妈去世的几年里面,他们几乎没有来往。我妈的性格很刚烈,为了维持美术馆的运作,工作得很辛苦,但她没有再接受过我爸的钱。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爸发现无法用经济控制我妈,就把我控制起来,送到国外去读书。”
夏曦:“海哥跟我说过,那间美术馆本来是你继承的。”
瞿北辰道:“我没有能力继承。在我妈去世以后,美术馆其实连生存都是问题。如果要保留下去,只能靠我爸。”
夏曦:“但你爸还留着它,是不是说明他仍然想着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