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觉得让周晏持再破戒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因而愈发试探。半年多内与周晏持有关的绯闻相对少了一些,但始终没有间断。沈初开始怀疑周晏持的诚意,他说他是想骗人还是怎样。
周晏持过了半晌才说那些人跟我没关系。
沈 初说:“要真没关系你就彻底把她们给撇干净啊。绯闻什么的半点都不能有。你又不是习睿辰他爸,人家多年来一贯清白端正,有忠贞不二的金牌口碑护体,万物不 侵。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没有绯闻人家都怀疑你的态度,有绯闻别人直接就不相信了。单对于你来说,自己行得正没什么用,大家都不信的话,杜姑娘更不会 信。”
张雅然确认周晏持彻底断绝掉绯闻是在又过了多半年之后。那天张雅然与一个年轻姑娘聊天,对方提起周晏持反常的一脸敬畏,张雅然问了很久她才吞吞吐吐说出口:“听说你们周总对主动上前的女孩子厌恶至极?”
张雅然觉得在听笑话:“……啊?”
“我们公司有个姓杨的同事嘛,长得很漂亮,前两天在饭局上认识了周总。就给他发了几条短信而已,结果昨天不知怎么脸哭得肿成桃子,还被突然辞退了。”
张雅然正在喝咖啡,听完嗤地一声呛了出来。
张 雅然跟二秘讨论过这个问题。本来秘书室里几个人都要打赌周晏持是不是真的大彻大悟了,结果因为都觉得没什么信心,赌约只好作罢。她们的看法难得一致,都认 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对于周晏持来说是条普适的理论,傲慢专断的脾气他改不掉,招惹花糙的本性也就没多少可能彻底改掉。不管表面上做什么都是一样。
越是克制越是反弹,就算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秘书室集体认为的这一想法还是不太敢动摇。
远珩董事会选举投票结果公示时,张雅然不太敢去瞧周晏持的脸色。
董事会成员十三名,周晏持推举的一位候选人在名单上。除此之外,周晏持最想剔除出去的两个人也赫然在列。有人过来跟周晏持握手,他微微一点头,脸色很平淡。
不远处康宸笑得温和,正在跟过去庆贺的人一一握手言欢。轮到杜若蘅的委托律师,两人接耳说了几句话,康宸微微一怔,随即笑得更深。
最后是康宸走过来与周晏持握手。他看着没什么胜利的骄矜感,笑容还是很谦和,伸出右手,说:“周总恭喜。”
周晏持格外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予回应。
康宸若无其事将手收了回来,笑了笑,低声说:“承让。”
杜若蘅回到景曼,把平时相处最融洽的财务部经理叫到办公室,细细交代事情。说了半天对方终于觉察到不对劲:“杜经理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职?”
杜若蘅微微一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没办理离职手续,先别说出去。”
对方睁大眼呆滞半晌:“……为什么?!”
杜若蘅轻描淡写:“在一个工作地点呆得久了,就想换个环境。你有没有做行政岗位的意向?你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可以试着帮你引荐。”
对方摇了摇头:“我可做不来这个。你觉得我工作能力很强?”
“能沉得下心来对付那些财务报表,人际关系处理得也挺好。”杜若蘅笑言,“这样工作能力还算不强?”
对方突然说:“强什么强,我那都是不得已。这已经是极限了,你再让我做行政岗还不如要我辞职。”又说,“你已经有了新东家?”
“我是裸辞。”
对方又是呆滞半晌,最后说:“那太可惜了。你比其他几位副总经理就更适合做这个职位。”
杜若蘅笑着说:“因为我耐心细致懂事明理识大体?”
对方重重点头。杜若蘅双手托腮看她半晌,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笑不可抑。
到 了傍晚,杜若蘅想着t城的股东大会投票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便在离开景曼之前把辞职邮件给康宸发了过去。没过多久她接到电话,康宸那头背景略略嘈杂,有开怀 大笑的声音,还有人隐约说着恭喜康董之类的话。隔了一会儿那边安静下来,康宸走到僻静处,跟她说:“你不必这样。”
杜若蘅正在开车,轻声回答:“还是辞职比较好。”
康宸停顿片刻:“你如果很喜欢这个职位,我可以提出辞职,向总部推荐你做总经理。以你的处事能力和工作经验,足以把一家酒店管理得井井有条。”
杜若蘅说:“没事。就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