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心里叹一口气,默默说其实我也这么想。表面仍然还得宽解这位一家之主,即便如今这家里其实也就只剩下一个人:“沈初先生不是澄清过了么,只是打算订婚过,但最终也没订婚。依我看您不如找个时间跟杜小姐好好谈一谈,至少要让杜小姐知道您真正是怎么想的才行。”
杜若蘅从t城回去后就一直忙碌。她和康宸一起去城拜访那位气焰嚣张的陶姓客人,对方将他们从天亮晾到天黑,最后又叫秘书转告他们,说他今天太忙请他们隔日再来。
杜若蘅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康宸在华灯初上的夜晚将太阳镜戴在脸上,说:“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好了。”
于 是找了家店随意点了几个菜,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康宸在中途拨了几个电话,几句客套之后询问那位陶先生的私人感情状况。最后他收了线,跟她说:“这个人与结 发妻子的感情状况一般,这两个月他有一个比较亲密的情人,住在利南区一座别墅里。我有个朋友正好认识这位女子,明天下午经他牵线去拜访一趟,应该会比直接 当面道歉要容易一些。”
杜若蘅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康宸看了看她,说:“对这种事觉得不太舒服?”
杜若蘅笑了笑。隔了片刻才说:“已经折腾这么长时间,能比较妥善地解决就算不错。”
他给她夹菜,宽解她:“只要跟人打交道,总能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有些事你趟过去之后,都不想回头再看一眼。对付这种人就是这样,过程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重要,目的达到就好。”
杜若蘅安静听完,半晌不答。然后说:“归根到底是我的过失。早先再忍一忍,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康宸不置可否:“刘副总也有错,无论如何他不该早走,只留下你一个人应付。”又笑着说,“你一直大方明理,这种事你做得出来其实我还挺惊讶。没事,人总要吃一堑长一智的么。”
一顿饭杜若蘅吃得不太顺,但她掩饰得很好。回到酒店苏裘打来电话,汇报周缇缇一天的活动,末了突然跟她说:“我听说下个月月底有远珩集团的董事会换届选举。”
杜若蘅心不在焉嗯了一声,说三年一届这不是很正常么。
“就算你上回是弃权,今年你怎么能这么不关心这件事。”苏裘说,“听说你的前夫跟你的现男友很可能会有一场很精彩的对决啊杜小姐。”
“……”
“我 是今天听同事闲谈才知道,远珩好像有不少股东都受不了周晏持多年的专权作风,打算这回选举的时候直接把他票选淘汰出董事会来着。就算失败,不是紧跟着还有 个董事推举董事长么。康宸现在在远珩是民心所向,不少老董事都挺喜欢他,说不定就给直接推举成远珩的新一任董事长了呢。”苏裘说,“这么让人期待的事你都 没跟我说过,你不厚道啊亲爱的。”
“……”
杜若蘅在这边一直没回话,苏裘总算琢磨出不对劲:“康宸没跟你提过这回事?”
杜若蘅托着下巴看了半晌外面的夜空,漫不经心说可能他觉得这事我不参与比较好。
苏裘张了张嘴,良久幽幽说:“利益当头,小心火烛啊。”
次日下午康宸去了利南区,到了傍晚却无功而返。耐心如康宸也有些撑不住,揉着太阳穴不想说话。杜若蘅反过来安抚他,给他倒水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一点似有若无的女性香水气息,除此之外她还从他的衬衫衣领上看见了一点没有被抹干净的红色痕迹。
两 个人连夜飞回s城,一路上各怀心思,都没怎么交流。事情到这一地步,只有坐等总部有关于杜若蘅被降职的通知文件。然而第二天中午那位陶先生却突然主动给杜 若蘅打了电话。他的口吻格外客气,说前两天确实是太忙,对不住亲自过去市的杜若蘅,如果有空的话不如晚上一起吃顿饭,权当是迟来的接风洗尘。
杜若蘅为他的态度所惊诧,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说不用麻烦了,他们已经回了s市。
陶先生啊了一声,cao着浓重的市口音热情说:“那就下次。下次杜小姐过来市的时候一定告诉我一声,我做东,保管杜小姐玩得顺心如意。”
杜若蘅随口应付了他几句,然后试探问:“是康宸总经理昨天下午见到您了吗?”
“什么康宸总经理?杜小姐来头这么大,哪还用得着提什么外人。”陶先生在电话那头恭维道,“杜小姐要是早说一句与周董的渊源,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现在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您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