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谢。我也没你说的那些感觉,谢谢。我心情虽然不是非常好,但至少也不坏,谢谢。
”商逸面上又恢复了八风不动的微笑,沉稳开口:“倒是你说什么理解我,你拿什么理解的?被你那初恋女友连甩三次的经验吗?”
一向斯文冷静的鄢医生脸上表情终于裂开了一条fèng:“……你怎么知道的!”
商逸轻飘飘的地开口:“所以说优越感得我来赚,现在懂了?”
鄢玉:“……”
等到景致醒转过来,眼前又是空无一人。她的c黄头搁着一件风衣,黑色,因为淋雨,把底下的c黄单的染湿了一片。景致把那件风衣拎起来,面无表情看了有将近五分钟,手臂做了五次伸展运动,最好还是没把它扔到地上。
她折腾了这么久,早已饿的难忍。正要去按那已经被她当做保姆铃的应急铃,结果一转眼就看到c黄头柜上放着只近三十公分高的淡绿色保温饭盒。
景致虽没有立即去拿。她顿了一下,先是把自己结交的会到送饭盒这种地步的朋友仔细梳理了一遍,最后的结果是一个都没有。又把自己认识的会到送饭盒这种地步的人仔细梳理了一遍,最后的结果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她那可恶的前未婚夫。
景致的脸色有点绷。她的手搭在饭盒上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选择向饥饿的胃妥协。里面是三菜一汤,还很温热,看起来荤素搭配十分协调。此外还有股淡淡药味,估计掺着有养元补气的东西。
景致闻到饭香,脸色便有点缓和下来。等到把东西吃了大半,有一瞬间对商逸又产生了一点好感。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明白,这点好感充其量也只有一顿午饭的功夫,等把这些饭菜全部消化完毕,晚上的时候她一定又会恢复对他的排斥和猜疑。
景致丝毫不在意别人称呼自己为白眼狼。并且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字在对象是商逸的时候就表现的尤为强烈。虽然她拒绝承认已经习惯在商逸各种带有掉弄意味的纵容下恃宠而骄,但也不可否认,前一天她嘴里说出让商逸滚的时候,心里的确非常明白他既然来了,就肯定是不会滚的。
景致把筷子放下的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三声。敲声一声的时候她的直觉是这肯定不是横行霸道的商逸,敲第二声的时候她以为来者是鄢玉,等到又响起第三声,景致又改变主意觉得这应该是杜衡。
没想到等满五年被推开,出现的却是一张有点面生,有点腼腆,并且她绝对没料到的脸。
景致跟来人相互对视了有近十分钟,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蒋……晟?”
“你还记得我啊。”蒋晟微微抿唇,有点不大自在地笑了一下,看到一边的饭盒后微微一怔,这才笑得略略开怀,:“啊,你都吃完啦?”
“……你送来的?”
“是啊。”蒋晟说,“不大清楚你的口味,还入口吧?”
“……”
☆、第二十七章
蒋晟一身白衣白裤坐在椅子上,给景致的感觉跟商逸完全不同。看得出来蒋晟非常喜欢她,才会在这种时候就跑来看望。之前那个晚上景致也是因为他给她的印象宛如剥了壳的荔枝一样柔软好捏,又对她青眼相待,才昧着良心把他采为利用对象,而今天蒋晟有点拘束甚至带有几分羞涩地坐在那里,温声问她有关枪伤和毒瘾的事,景致那种“这是黑道上长大的孩子吗怎么这样”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这些天跟景致打过交道的人物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连个诊所的医生都斤斤计较到自带喷汁墨盒,今天乍一碰到这么只可爱又体贴的小绵羊,实话来讲,景致其实心里还有一点不大适应。
她已经习惯开口先揣摩说话留三分的互相算计了,就算突然有一天不再需要算计,她也难以改掉这个毛病了。
景致跟蒋晟的对话很保守。说说天气跟植物,要么就是谈点儿古书。看得出来蒋晟虽然没有景舟那些文人匠气的雪月,但提到阴谋跟阳谋,他比景舟还不如。蒋家的教育无疑比景家要成功许多,蒋晔把这个弟弟保护得非常天真浪漫,以为一根笔杆真的能挡得住子弹的穿透。
如果搁在平日里,景致对这种人会非常不耐烦。但如今她刚刚以一颗子弹的代价从商逸的魔爪底下挣出来,又是从毒瘾中艰难地醒过来,心理相对有点脆弱,并且当刚才她问蒋晟为什么第一次就带着食盒过来,蒋晟的回答是送花太过华而不实,又听说这家诊所伙食除了鄢玉自己的以外都比较差,因此就冒昧地送了点吃的,而且还是他自己做的吃的过来时,景致心里那些不屑和反感就忍不住都统统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