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已经全扣光了怎么办?”
商逸轻描淡写:“不是还有一张瑞士银行的卡么,那才是她存钱的大头。”
管家在电话里听得颤抖:“少爷,您真打算这,这样……”
“我怎样,不留情面赶尽杀绝是么。”商逸慢悠悠把玩新到手的两只鼻烟壶,过了片刻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也算得上赶尽杀绝?”
杜衡是在这两人冷战了足足一周后才得知这两人情况不妙的。商逸此前答应过他,一旦找到景致,就放他一周的年假。于是杜衡在得知景致回到祖宅的当日就快速离开了a市,飞去江城五少那里蹭了七个晚上,期间一共与八个女子度过了这些和谐美满的夜晚。然后刚回来到了商氏大楼顶层,正要去向商逸报道,就有个水灵剔透的小姑娘抹着眼角跌跌撞撞从办公室跑出来,一个不慎跌在了他怀里。
杜衡听完小姑娘的哭诉,脑仁儿像小锤子敲打一样的疼。尤其是听到后面说商逸这些天一脸微笑地把整个商氏大楼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折腾个遍之后,杜衡只觉得不光头疼,他的牙都恨不能跟着太阳穴一起震动。
“你来得正好,” 杜衡在门外徘徊了仿佛蜗牛从一颗树顶爬到另一棵树顶那么久的时间,终于鼓足勇气敲开门,还没说话就听到商逸先开了口,头也不抬指着一边沙发上的连衣裙,“带着那个去趟祖宅,告诉景致,晚上要去一场晚宴,让她在家换好了衣服等着。”
杜衡:“……”
杜衡难以想象到他的老板究竟是拿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按照他的基本经验,他觉着去祖宅那纯粹就等于找骂,他从景致那里得到的答案从来就没变过,简洁精粹的一个字就可以概括:滚;要是她肯再赏脸点儿,那就是四个字:你叫他滚。而且杜衡完全觉得商逸肯定是知道这答案的,他现在就是摆明了要故意拿他当枪使。
“老板……”
杜衡话没说一半,就看见商逸单手支颐,眼皮抬起来,淡淡地看着他。
于是杜衡剩下的话又默默地原数吞了回去。
再接着半小时后,他果然从景致那里听到了意料之中的那四个字,居高临下得简直和商逸一个口吻:“你叫他滚。”
杜衡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原封不动滚回大楼,颤颤巍巍如实汇报后就看见商逸扔了手里的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杜衡被他瞧得心尖都在打颤,才听到商逸缓缓开口:“衣服呢?”
“在,在车里。”
商逸又看他一眼,随即离开办公室,一路开车回到商宅,拿起一边衣服,抬脚去了二楼。他步履沉稳却又奇快,杜衡一路小跑紧跟,到最后也没追上,只眼睁睁看着两米以外的卧室门被拉开,随即又被关上。
商逸手劲不大,但轻轻的“咔哒”一声还是听得杜衡后背一凉。他跟闻声而来的管家一人扒住半边门板贴住耳朵往里面听,但商逸声音实在低,一个字也听不分明,只能勉强听到景致略略嘲讽的回答:“就算纹上追踪器,我也不是你的一条狗。你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种事我可办不到。或者这么说,不光是今天,还有以后的每一天,凡是你所有需要用到我一起去的场合,我如今索性一并回答你,我统统不愿意。”
过了片刻,景致又凉凉地开口:“是么?那除非我死。”
后面又过了良久,景致的声音才又响起来,愈发冷然:“你看上的也就我这张脸。你以为我当真没办法?”
接着只过了几秒钟,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商逸握住把手站在门口,脸色冷得犹如一块光滑的大理石:“去把鄢玉叫来。”
尴尬的管家应了声是,不怕死的杜衡偷偷往里看了眼,便发现景致漫无所谓地坐在c黄边,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左边脸颊上赫然一条长长伤口,鲜红的血映着白皙皮肤,正触目惊心地淌下来。
鄢玉来得很快,端详伤口也迅速,并且从始至终眼波都不曾动一动,淡然开口:“fèng合还是包扎?”
景致问:“哪个会留疤痕?”
“fèng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景致依然面色不动:“那就fèng合。”
鄢玉哦了一声,也不问她这么说的原因,只说:“但我没带麻醉针,你只能忍一忍。”
鄢玉转身就去医药箱里拿针线,商逸歪倚着沙发扶手,闻言眉间一挑,手里正攥着把玩的一只鼻烟壶立时扔出去,直接击中了鄢医生那双万分金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