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吮啃咬噬,像是要把她吞并。黎念的头昏昏沉沉,感觉时间长得像是没完没了。自己应该是有泪在滑下,落到嘴唇边,而安铭臣恍若未觉。
最后是如何睡去的,她已经记不得。再后来她依旧被人牢牢搂住,那个人用柔软微湿的毛巾替她擦拭,力道重新恢复轻柔,而且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恍惚间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叹息,以及一句聊胜于无的对不起。
黎念一直闭着眼,裹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她既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只觉得这一晚上真是糟透了,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太累,累到下一秒她就已经沉沉睡过去。
黎念一直在努力强迫自己睡觉,早晨七点准时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安静,除开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窗帘依旧被拉得严严实实,光线被阻隔,整间卧室依旧黑暗得适合睡眠。
那安铭臣很可能已经离开,黎念舒了一口气。周围已被清理干净,还有一套新睡衣就在一旁的c黄头柜上。如果不是因为浑身的不自在,如今面对一室的井井有条,她还差点以为昨晚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她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继续睡。
黎念明明感觉自己已睡了很久,但醒来依旧觉得疲乏。墙壁上的挂表显示十点半,原来她睡的时间还是不够长。她赤着脚下c黄,走到相连浴室的花洒下面,仰头闭眼感受一阵温水的冲刷。
黎念自认不是容易感伤无病呻吟的人。她想到昨晚的事,心里安慰自己没有什么;但她依旧心情低落,随之断断续续回忆起许多不好的事,父母的离世,自己的嫁人,路渊的死,黎家的失势,又想着这些都可以过去或者假装已经过去,也没有什么;可是她又想起了父母曾经的呵护,安慰,宠溺,以及路渊笑着的温柔模样。这些美好都不可复制,让人怀念,她终于有一颗眼泪悄悄地混着水珠滴了下来。
她很少会哭,总是能在这些怀念汹涌而至前及时制止住自己的浮想联翩。可这次黎念终于忍不住,开始无声流泪,再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她扶着旁边的扶手,最后放声大哭,哭得肆无忌惮天昏地暗。
到后来她都有些双腿发软脑袋发晕,才披上睡袍扶着浴室的墙壁一点点走出来。她在衣柜里翻出以前的衣服换上,在镜子前好好整理了一下仪容,又从梳妆台里意外发现了齐全的还没有拆封的化妆品,于是拿起来仔细修饰了一番自己苍白浮肿的脸色,然后打算离开。
再然后,她才发现安铭臣并没有走。他坐在餐桌旁,看到她的那一瞬目光变得难言莫测,顿了一下温和开口,指了指面前的两只碗:“先喝点小米粥吧。”
黎念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话,她在看到他后就在懊恼。既然他没有离开,那刚才她哭得那样声嘶力竭,他一定是听到了。
安铭臣的脸色也很不好,并且之后就一直沉默。黎念靠在墙边,考虑着这个时候再次提出离婚的可行性。可是她揣摩不出他的心意,唯恐再次引起争端,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她也没有坐下吃饭,而是走到沙发旁穿了鞋拎了包就要离开。但她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被另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住,一转头,安铭臣果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他张张口,神情很是复杂,低声说:“你现在情绪不好,冷静一下,先不要走。”
黎念对自己脸上的厌烦不加掩饰:“放开。”
“先喝点东西。”他的眼神中带着请求,但依旧没有放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
然后他果真换了鞋,连外套也没有拿,直接拎了车钥匙离开。黎念听着从外面传来的车子启动的声音,直到从渐远的声音中确认他真的已经离开。
她靠住一边的柜子,找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ada打电话。
“ada姐,你来水晶庄园接我一下吧。”黎念说得有气无力,迟疑了一下又轻声问,“还有,你家有事后避孕药么?”
第 十一 章
十一、
黎念在家休息了整整两天,终于彻底缓过劲来。她的睡眠一直都不算好,浅眠易醒,最近和安铭臣的交道越来越多,便更加难以入眠。
但所幸她最近的事情开始扎堆,让她无暇回想起和安铭臣相处的时光,更是无暇调出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来自虐。这几乎算是她出道以来最忙的一个月,飞来飞去赶通告拍戏宣传,ada每日和她都要凌晨才睡,然后凌晨就起。她甚至都没有时间晚上做噩梦。
而与此形成对比,安铭臣最近的时间却格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