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眼罩,她眨眼或者眨眼球他都瞧不到。可她依旧觉得缺乏安定感。
“你都睡了一天了,还睡得着么?”纪湛东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
霍希音就知道又瞒不过他。她索性坐起来,掀开眼罩,面无表情地对着他。
纪湛东也是面无表情。斜斜撑着下巴,又是和她对峙,手边是一沓文件,正交叠着双腿坐着。
“你可以回公司,这里没你也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看医生看医生。你成心欠掉会议和会面,是想让我心存愧疚还是想证明你有多重视我?这样做很欠抽,也太酸太ròu麻,纪湛东,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一直挺聪明体贴,而且洒脱。”
除去最后一句,她这样鸡蛋里挑骨头地说话她自己都不习惯。可她就是想看他动怒,然后让他赶紧起身走人。他在这里坐着让她难以集中精力,甚至难以真正深眠。就算他的那双眼牢牢锁在了笔记本上,她都不会觉得自在。
纪湛东深深又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话出来依旧心平气和:“你既然这样想我,又何不直接认为我是借你的名故意推掉所有事务?”
他越平静,就越让霍希音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纪湛东那双眸子太深邃,暗沉沉地,仿佛要把周遭所有光亮都要吸进他的那双眸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这样说出来,你的形象会比刚刚那两种选择还要更恶劣。”
他再次扯起嘴角:“好像我在你心里,比这些恶劣得多的事都做过吧?所以你说出来没有关系,我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