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航班起飞的时间是晚上,莫北给她裹紧身上的毛毯,韩菁迷迷糊糊地培养睡意,临近入睡的时候突然眼皮一动醒过来,睁开眼拽了拽他的手指,莫北扭过头,她很认真地问他:“你去找沈炎的时候,你们俩都说什么了?”
莫北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愿回答。只是微笑,手指盖住她的眼睛,温柔地说:“乖,你该睡觉了。”
韩菁扒拉开他的手:“回答我问题。”
“可我不想说,怎么办?”
韩菁拧起眉毛怒视他,莫北笑笑:“你如果当时有机会问一问沈炎,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韩菁的眼睛因愤怒而发亮,使劲去揪他的皮ròu,莫北痛得皱起眉,但还是不改温柔笑容:“乖,睡一觉,到了我叫醒你。”
“……”
两人回到别墅已是将近凌晨。韩菁第二天起c黄的时间已过正午,踢踏着拖鞋正准备下楼找些吃食,走到楼梯一半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两个人。
莫伯母正好也抬头看到她,冲她招招手:“菁菁,过来坐。”
韩菁的动作堪堪卡住。站在楼梯上,看看莫北,又看看莫伯母,睫毛颤了一下,并没有动。
她很仔细地辨认着莫伯母的眼神,在发现其中并没有严厉和不悦后,还在犹豫。但很快莫北也抬起头看向她,脸上浮现十足温柔的笑容,并且张开一只手臂,是虚揽的架势,温声说:“来。”
韩菁终于迈动脚步。
她刚刚走到沙发边就被莫北拽到身侧坐下。他把手cha进她的五根手指里,韩菁侧头看他,被回以安抚的一笑。
韩菁细声喊了一声“伯母”。对方“嗯”了一声,看看她,又看向莫北,眼神里又渐渐变得复杂。
莫北语气温和地开口:“妈。”
“这样也好。”莫母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你们高兴就够了。菁菁,来我这边坐。”
韩菁起身,被她拉住手挨在身边坐下。莫母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比刚才又温和了许多:“怎么看着又比之前瘦了许多?不能再挑食下去了。”莫伯母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渐渐柔和,“你俩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些什么。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我好歹能放心没人敢欺负你。”
等目送车子离去,韩菁拽了拽莫北的衣袖,仰脸望着他:“是不是伯母还是不喜欢?”
莫北笑:“怎么说?你哪里看出她不喜欢?”
韩菁垂下头,迟疑半晌,小声说:“……是不是你和伯母说了什么,然后她不得不同意?”
莫北拍了拍她的头,哭笑不得:“脑瓜都在想什么。这样不是很正常么?否则你以为应该要多难?”
现实似乎真的比韩菁想象的要简单。继莫母后,江南第二个知道了莫北和她之间的变化。他的反应比韩菁想象中还要轻松一些,舒舒服服地倚在沙发里,双脚翘在茶几上,端着咖啡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嘴角倒是扬起一个弧度,声音很轻快:“唉,早就该这样了嘛。”
“……”
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表情也快要同化了韩菁,让她恍惚间也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十分正常。
第三批知晓两人关系转变的是莫北的公司职员。
莫北在早晨牵住韩菁的手走进专用电梯,这在公司职员眼中并非第一次见,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中午莫北领着韩菁出去吃午饭,好耐心地一路咨询吃饭地点,这在职员眼中也只是似乎比以往稍稍亲昵一些,所以也没有领会到什么;下午秘书敲门进办公室报备工作,韩菁刚刚从一旁的休息室睡眼惺忪地推门出来,莫北一副纵容的颜色,这似乎本就是莫北对韩菁的一贯态度,所以一贯很会察言观色的秘书也没有提炼出什么;一直等到临近五点,莫北拖着韩菁提早翘班去吃晚饭,在地下停车场被从外面归来的业务员看到韩菁踮着脚尖勾住莫北的脖子,嘴唇试探着印上的地方不是额头鼻子脸颊而是嘴唇,而莫北勾起唇角全然接受并且显然享受其中没有注意到第三者的时候,才终于有人明白过来似乎改变了什么。
于是一夜之间,天下大乱。
第二天茶水间里热闹得比开水还要沸腾。公司里无数女职员捧着碎成一片片玻璃碴的心泪眼汪汪地向有着相同感受的人汲取安慰:“不是都说兔子不吃窝边糙吗?”
很快有人嗤声:“拜托,还有一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再说,你自己不也是一株窝边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