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况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应如笙对宋予深的影响力有多大,一向严谨的先生竟然为了照顾太太的情绪,任由太太伤了自己。
宋予深像是没有感知到手臂上的伤一样,任由应如笙施力,甚至温和地为她捋顺了因为低头而再次垂落的发。
他近来把她逼得太紧了,昨晚又那样冒犯了她。她心里是必定存有郁气。
但以她的性格,却绝对只是把这种郁气压抑在心里。可长久地积郁郁气并不是办法,因此他昨晚故意给她戴上玉镯,除了私心之外,也是想让她把心里的郁气对他发泄出来。
何况比起她一直无动于衷,他宁可她这样鲜活地生气,即使生气的对象是他。
可纵然是早有这样的打算,她真的毫无顾忌地伤他时,他的心口却还是有些发涩。
不是因为她伤了他,而是因为她对他受伤毫不关心。只有无动于衷,才会毫不关心。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越陷越深,她对他却始终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应如笙是有些生气了,但却并非愤怒到失了理智,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能让她失了理智的事情发生,何况她现在的生气也只是有一点而已,连让她情绪过度起伏的地步都没达到。
她会弄伤宋予深的伤口,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警告,警告他她并非是可以任由他算计的。
然而任由她如何伤他,他却是始终都笑着,温和而包容。
她忽然觉得无趣,也觉得自己的警告不过是无用功,便陡然松了手,“宋予深你真的有病。”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跟宋予深计较,毕竟他能够疯癫到死也不愿意放手,她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他?
这是应如笙离开前跟宋予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掐宋予深时,韩况已经检查完她的身体了,只是等结果还需要一会儿。
她懒得等,结果也并不重要,他的伤更不重要,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就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