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深一向情绪寡淡,除却前段时间他认知到她对他已经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时有过剧烈的情绪起伏之外,即使是平时对应如笙,他也没有过多的情感起伏,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其实即使是他意识到她对他是不可割舍的存在,他也在片刻的震惊后冷静下来了,因为她会是他的妻子,这一切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此刻他却觉得似乎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以少女现在的模样,纵然是他假装欺骗自己,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她对温言梵不是爱。
她爱温言梵。
七年前死于车祸的温言梵。
宋予深眉目一沉。
同一时间,少女细碎的哭声穿透雨幕钻入他耳里,声声都像是催人性命的毒药,勾缠在宋予深心里。
他盯着白裙染上污垢,犹如跌落尘埃的少女,往常平静儒雅的面色此刻在雾蒙蒙的雨里骇然得可怕,镜片后的目光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芒,深暗不见底。
而也就是在宋予深立在花枝蔓延的栏杆后,看着少女试探着抬手要抚上黑白照片,正要走出去时,栅栏外便又有了细碎的声响。
一个面容看起来不算特别苍老,却是满头花白的中年妇人走进了陵墓。
因为宋予深站得隐蔽,再加上妇人似乎本身也是心神不宁,便根本没有注意到宋予深。她注意到的是跌坐在温言梵墓前的白裙少女。
“如笙?”妇人似乎有些不确定。
毕竟自从四年前那次清明之后,她来为言梵扫墓从没看见过她,她还以为她已经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四年后,她却又出现在了言梵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