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身形看起来不过十来岁,身上只凌乱地裹着一件宽大的暗红色长袍,大半个身躯都未遮掩住,全身遍布着伤口与淤痕,旧伤添新伤简直触目惊心,还有几处伤口分明是不久之前才刚落下,不时有鲜血渗出。
医馆的老大夫不忍地摇着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伤成这样?”
林君暖也不好细说,只说是看到他摔倒在路边,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只好带他来求医,让大夫只管医治,不用担心医药费问题。
“老夫还差这点药钱不成!”
老大夫见她始终说不出少年的来历,也不啰嗦了,小心翼翼地褪下少年的长袍,拿纱布轻轻擦去他身上的血迹,将他全身彻底检查了一遍。好在少年身上的伤口虽多,却都未伤及要害,之所以如此虚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长年累月营养不良,多日进食不足,以及……操劳过度。
说到最后,老大夫目光蕴含谴责地看了林君暖一眼。
林君暖也不是什么纯真小白兔,在鲁国公的床上发现少年时便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已经暗自在心里骂了好几句“老畜生”,但面对陌生的年长者时到底还是脸皮薄,又拍着胸脯连连表示少年的病真的和她无关,才总算是暂时消除老大夫的疑虑,让他先安心去开药。
因为担心少年身体太虚,承受不住药性,老大夫让药童熬药的同时也熬上热粥,等少年醒后,先喝了粥再喝药。林君暖一边看他们忙活,一边打量着这家小医馆。
这家医馆距离鲁国公府不远,似乎新开不久,门面不大,整个大堂几乎都被药柜给占满,只留了小小的一块给大夫问诊。整个医馆除了她和少年,似乎就只有老大夫和药童两人,清净倒是清净。
“我还有点事,他就……先留在这里?”
林君暖想到还在鲁国公府的程江云,总觉得自己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似乎有点不仗义。
老大夫正专注看医书,头也没抬一下:“留下名号,少年醒了也好知道是谁救了他。”
林君暖放下一块银锭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不用他惦记,我晚点还会来,这银子就当医药费,用最好的药,不够我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