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舟乘着月色回到贵宾楼,面上覆了一层寒霜。
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空旷极了。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坐上沙发,猛地灌了一口。
冰凉的水并没有将他心底的无名之火浇灭,反倒令他愈加烦躁。
他指尖倏地用力,瓶身扭曲变形,然后被狠狠摔在地上。
瓶口溢出的水洇湿了地毯,瓶中还有浅浅一层水。
傅棠舟单手扯掉领带,甩到床上。
昂贵的领带好似一团被嫌弃的破布,滑落到了地面。
他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喉结凸起,隐隐可见领口处的锁骨线条。
傅棠舟揉了揉太阳穴,却无法挥散脑海中那个身影。
顾新橙对他公事化的问候,漠不关心的眼神,举止间刻意的疏离。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她已经不属于他了。
分手快三个月,傅棠舟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
他宁愿她打他骂他,抱怨他对她的冷淡,哭诉说这段时间她有多么恨他。
只要她愿意在他面前示一点儿弱,他可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像以前那样把她搂在怀里,当孩子一样哄。
可现在,她只当他是一个陌路人。
甚至在他放下身段暗示之时,跟他装傻。
呵,傅总。
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竟如此讽刺。
矿泉水瓶被踩扁,最后一点儿水尽数洒了出来。
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却不见雾气。
冷水兜头浇下,打湿冰凉的地砖。
明晃晃的浴室灯,照着墙壁上虚幻的影子,直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