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溪荪也心惊,低声对伏波说:“是否准备些香蜡……”
“住嘴!”伏波呵斥,随即转而冷对子暾的乳母,说:“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跟公子说那间宫室里死过人?”
乳母惊惧,一句话也不敢答,只识叩头。
伏波颔首:“好,你们说有鬼,我便为你们驱鬼。”扬声命人:“拉下去棒打三十,将她附身之鬼打出!”
乳母被拉下去,一路哭喊求饶,伏波只不理。此时一道电光撕破天幕,隆隆巨雷由远而近,在头顶轰然炸响,适才目瞪口呆的子暾经此一吓又大哭起来。
伏波一把搂住儿子,于银白电光中环视四周,徐徐道:“看好,我就在这里,那些觉得自己死得冤的魑魅魍魉,若有胆,只管找我索命。”
无人应答。雨持续地下,而雷电渐趋式微。任冷雨夜风拂面,伏波仰首,朝天冷笑。
子暾十六岁时,玄湅身染重疾,病入膏肓,连说一句简单的话都成了极困难的事,医官会诊,都回天乏术。
群臣见大王将薨,而太子未立,遂纷纷上书,请玄湅下诏正式立子暾为太子。但尚有神志的玄湅仍不允,遇有人请求只一味摇头,却也不说原因。
一夜夫人伏波进入玄湅寝宫,摒退左右,再取出一卷诏书,示于病榻之上的玄湅,轻声说:“大王,伏波已请宰相代大王草诏,立子暾为太子,请大王过目,并加玺印。”
玄湅凝视她,半晌后,还是坚定地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