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玄湅转述的凭祎的话,心就开始滴血。她常劝自己,玄湅兴许是骗她呢,凭祎怎可能把自己推入他人怀抱,但那两句话始终回旋于脑海,永远无法消除。她甚至能设想凭祎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和他那时那据说“淡淡”的笑容,以至忆起时,就仿若亲眼目睹凭祎如何在她面前说出。
她也许可以原谅凭祎当初的失约,却决不原谅他说的这寥寥数语。
此后玄湅常就政事问她,而她的原则很简单,选择与凭祎相反的立场便是,玄湅亦每每爽快接纳她的意见。伏波心下也明白,其实他早有定论,何尝需要征询她意见,问她,不过是听想要的答案自她口中说出,但求舒心罢了。
看着玄湅的微笑,她会猜想她的推波助澜会令凭祎的神色如何抑郁。她以为自己会因此很开心,然而并非如此,从那以后,她真的不曾快乐。
“自从你入宫后,每次见你,你都是怏怏不乐的模样。”一日,进宫探望伏波的岑飏不禁叹道,“我都快记不起你笑时的神情。”
伏波便微笑:“怎么会,我也常常笑,就如现在。”
岑飏摇头:“不是这样。真正的笑出自眼睛。”
伏波黯然,敛下唇角弧度,轻叹一声。
岑飏苦笑道:“你如今越来越像当年的沅夫人了……我真后悔,当初不应带你与王室接触,更不应答应送你入宫。”
“我们有选择么?”伏波说,“命该如此,我从来没怨过父亲。”
岑飏沉默,须臾,看着伏波说:“如果有可能,不如逃离此地,我怕你再这样下去,将难以避免沅夫人的命运。”
伏波一笑置之:“怎有此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