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听她开口就说“庶务”,便知他心里不大高兴。她性情柔和,也不和二郎争执,只道,“从去年搬出来,就一直在做——原本经商就是这么一等庶务。莫非你还以为我餐风饮露,在闺阁里凭空动动嘴皮子,就能坐等旁人替我搜集来奇珍异宝不成?”
二郎理直气壮道,“为何不可?我觉着这就很好。”
如意道,“……若果真如此,那我也不过是那一等寄生在百姓身上,于国于民有害无益的纨绔子弟罢了。”她说,“如今朝局如此,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二郎顿了顿,才道,“纵然如此,你也不必事必躬亲。”
如意见他口风松了,便又安心坐回去吃点心喝茶,道,“不瞒你说,这些事旁人须做不了我这么好。原本我和……我和表哥,”她略顿了顿,垂眸又喝了一口茶水,便透过袅袅茶雾望着杯子里破碎的倒影,好一会儿才又道,“……生意做的越大,能代替我们掌舵的人便越少。这也和领兵一个道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她便不再说话了。
二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还在追查表哥的下落吗?”
如意摇了摇头,又道,“但我知道,表哥还活着。不管旁人说什么,总之我就是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你和阿娘其实不必担忧我怎么着,我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折腾得病骨支离的,我还要等到他践约归来。”
二郎忍不住又问,“他说最迟十月回来。”
如意道,“偶尔失期也是有的,他也不能算无遗策。”
“若他一年都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