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上之人,难免有不如意之事,都盼得能够遇见不老使者,得入不老仙宫,以偿平生之愿。可是又传说每一个到过不老仙宫的人返回中原得偿夙愿之后,都急急地重返不老仙宫,自此再不返回。这些人在中原,或家有娇妻爱侣、堂上父母;或有无人能及的事业、权力与财富。但这些人却都不屑一顾,直奔不老仙宫,如奔天堂。不老仙宫,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魔术,让这些世人眼中的天子骄子舍弃人世的一切而去呢?
所以世上之人,难免留恋红尘,一想到若遇见不老使者之后便要舍弃这世上的一切,却又不禁害怕,闻不老仙宫之名而色变。
传说那不老仙宫的宫主不老仙姬,武功盖世,美貌无双。任是世上怎么样的英雄豪杰,在她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输得心服口服。任世上怎么样的绝色佳人,见着她掀开自己脸上的面纱,俱都自惭形秽,不敢再见人了。
不老仙宫、不老仙宫,这武林中人人都在悄悄地传说不老仙宫之事,却谁也没真正遇到过不老使者,见过不老仙姬的真面目。
想不到眼前的白马公子林驰晨,竟然就是不老使者。
林驰晨微笑道:“不老仙舟,此刻相候,南宫公子可愿一行。”
南宫玉浑身一震,喃喃地道:“不老仙舟,此刻相候。”不老仙宫这四个字,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也有着令人恐惧的威慑之力。满足任何愿望与一去不返,叫任何人心中亦是天人交战。
南宫玉猛然抬头,双目炯炯盯住了林驰晨,道:“八月十五狼山比武在即,不管不老仙宫有什么秘密,我都不想为任何事分心。”
林驰晨微笑道:“公子错了,并非要公子此刻前去不老仙宫。不老仙舟上刻有本宫十大剑招,公子若能够领悟得这十招剑法的奥妙,打败慕容清之后,方可去得不老仙宫。”
南宫玉眉头一扬,哈哈一笑:“想不到要去不老仙宫,竟是如此之难吗?”他本是少年气盛之人,闻听之下,不由得生了好胜之心,道:“不老仙宫的好意,南宫某人心领了,南宫慕容两家争胜多年,不管胜负,均是我两家之事,不必倚仗他人之力。那十大剑招,便可免了。”
林驰晨反而愣住了:“南宫公子,若不习这十招剑法,只怕难败慕容清。”
南宫玉反问道:“不老仙姬无敌天下之时,芳龄几何?”
林驰晨一怔:“宫主天生仙质,与世人怎能相比。”
南宫玉大笑道:“贵宫宫主是人,慕容清是人,我南宫玉也是人,何以我就一定打不败那慕容清?”
林驰晨也有了怒色,道:“本使者自行中原以来,从未见过你这般的狂人。”
南宫玉道:“不必再说了,不老使者,我不妨与你下个与连家同样的协定。一月之后,我与慕容清狼山决战,若胜过那慕容清,便是你不请我,我也要至不老仙宫一行,我若死在慕容清之手,贵宫亦不必理会一个死人了。”
林驰晨大声道:“好,若你真的以实力杀了慕容清,不老仙宫当以上宾之礼相迎。”
话音犹在,人却骤然不见,仿佛已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
南宫玉心中暗惊,知道这便是传说中不老仙宫的无影身法,来无影,去无踪,千里杀人,不留影踪。
南宫玉立于月下,忽然长剑一挥,却是林驰晨方才与他试招时使出的剑招。他一招一式,回忆着林驰晨方才出剑的方位、步法与速度,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南宫玉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将出来,突然间左掌向前一探,右手剑倏地刺出,身随剑招而行,在十余株大松树间穿插回移,越奔越快,但见他身随剑走,脚下奔行愈速,剑法也是越舞越急。
他忽然一声长啸,便听得簌簌声响,震落松针如雨般落下,南宫玉展开剑法,将成千成万枚松针反卷上天,树上松针不断落下,他所鼓荡的剑风始终不让松针落下地来。松针尖细沉实,不如寻常树叶之能受风,他竟能以内力带得千万松针随风而舞,内力虽非有形有质,却也已隐隐有凝聚之意。
南宫玉大喜,知道这剑法竟与内力调息有关。他自忖剑法已经不在慕容清之下,只是内力不如,此刻无意中得了不老仙宫的秘传,怎不尽情利用。
南宫玉吸一口气,内力疾吐,继续催动松针。渐渐地剑法越来越缓慢,但是松针不但没有落下,反而随着他的剑法缓缓在空气中流动。他心下甚喜,不住催运内力,但觉举手抬足间说不出的舒适畅快,意兴神会,渐渐到了物我两忘之境。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南宫玉使到兴起,长啸一声,将剑招使得更快了,此刻他已经分不出自己所使的剑法究竟系出何派了,南宫家的射日剑法,慕容家的落月剑法,林驰晨的剑法,丁容的剑法,甚至是连黛的剑法,以及他历次比武所见过领会到的武功俱都已经溶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