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可知道,慕容清要我们把‘武林第一世家’的金匾送给他?”
“知道。”
“可是此事别有内情。”
“别有内情,”楚潇湘惊异地问:“这话从何说起?”
“‘武林第一世家’这个声誉是南宫世家几代人用生命换来的。南宫世家的人,重声名更重于生命。慕容清怎会不知,慕容清的用心恶毒,意欲借此机会,灭绝我们南宫世家。太君性情刚烈,决不会同意的,慕容清料定我们不会交出金匾,这样,他就有借口对南宫家发动攻击,也好教其他武林人士无话可说。”
楚潇湘惊道:“二弟,你的意思是说,南宫家只有交出金匾,才能免此一劫。可是,太君会不会同意呢?”
江断鸿摇头道:“我看太君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她只会宁愿将南宫家所有的剩余力量来作殊死一拼。但是,这样就正中了慕容清的诡计,南宫家从此消失于江湖之上。我亦知此举对南宫家的屈辱,可是南宫家已经牺牲不起了,只求能保全大哥的一点血脉,作将来的打算。可是眼下南宫家无主,人心涣散,世间多的是墙头草。大嫂,现在只有你出来说句话了!”
楚潇湘摇头道:“我只怕劝不了太君。”
“那就由大嫂你出面,主持大局。”
楚潇湘大惊失色:“你要我出面,那岂不是与太君对抗了,那我岂不是太不孝了。再说,我凭什么,又有什么能力出面?”
“大嫂是家主夫人,怎么不能主持大局。为了南宫家,为了避免太君作出错误的决定,大嫂应该挑起大任,才不辜负大哥在九泉之下的英灵。而且,这也是大哥的意思。”
楚潇湘抬头不解地问:“你大哥的意思?”
江断鸿道:“大哥曾说,大嫂为人外柔内刚,心思细密。将来家中若有变故,还须大嫂担当。”
楚潇湘仍摇了摇头道:“虽有此言,但我毕竟是太君的儿媳妇,这个时候,我怎可作出逆她之事,你还是不要说了,我觉得好累,你走吧!”
江断鸿无奈道:“小弟这么说,决不是自己贪生怕死。为报大哥恩义,我可以为南宫家一死。小弟言尽于此,大嫂三思。”说完,转身而去。
楚潇湘看着他走远,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象是从骨髓中发出来似的。她只觉得心头发虚,脚步发软,整个人犹如大海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四周有风刀霜剑,紧紧相逼。自己却无依无靠,无力挣扎。夫婿已去,她的心也随之去了,只是腹中娇儿,堂上婆母,家族危机,重重而来,她纵想一死求解脱,也没有这个权力。
灭门(3)
正午的阳光虽然灿烂,万物在她眼中,却俱是阴森一片,似有魑魅魍魉,蛰伏其中,择人而噬。
楚潇湘换上孝服,起入大厅。厅内正中,放着一副棺材。白茫茫的一片哭声中,楚潇湘一步步地走进来。众人止住了哭声,都停下来关心地看着她。她颤抖阗推开棺盖,南宫远那失去生机的面容,真实而又残酷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哭声,泪水却早已流满了脸庞。
正在这时,忽听得家丁来报:“禀太君,慕容家有信使前来,要面见太君。”
南宫太君怒道:“慕容家这个时候,还敢来人,给我将他杀了。”
“慢着,”楚潇湘连忙阻止道:“太君,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容他一见。”
南宫太君哼了一声:“好,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青衣人被带入大厅,那人满脸傲容,道:“在下慕容福,奉我们慕容府主人之命,前来通知你们。我家主人将于十日之后来这里接收‘天下第一世家’的金匾,你们先准备好了吧!”
南宫太君大怒,龙头拐杖一顿,方要骂出口来。楚潇湘赶紧道:“婆婆休要动怒,容媳妇来教训这个奴才。”回头道:“慕容家出来的人,竟不懂得礼数吗,你可是慕容府的家奴?”
慕容福被“家奴”二字气得脸色发白,他本是绿林大盗,后才被慕容清收伏,改名慕容福。可也不能否认。只得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楚潇湘道:“南宫世家主人在此,就算是你主子慕容清在此,也不能无礼。你一个小小奴才,还不跪下。”
慕容福哈哈大笑:“除了我们庄主之外,谁也不配我跪下。”
楚潇湘道:“南宫家便杀你一个不知规矩的奴才,谅那慕容清也无话可说。今日虽不便开杀戒,以免污了灵堂,可也没这么便宜了你。来人,让他磕头。”
两个南宫府的门客闪电般地窜出,慕容福右掌击出,已被右边那人用“擒拿手”拿住,那人一手扣他脉门,另一手擒他肘间。慕容福踢右腿,抽右掌,左手反抹。忽然背后“大椎穴”已着了重重一掌,只听得“喀”地一声,慕容福右手脱臼,背后那手将他的左手一擒一扭,慕容福已是身不由已地跪下,给按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左边那人将他一把抓起,“咔”地一声已经接好了骨,随之慕容福腾云驾雾地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