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笑道:“你错了,世上的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往往存在。”
清虚子挣扎着道:“不可能,云无双若真拥有这种暗器,她不在东海比武时用,也会在泰山大会上使用。”
宁宁道:“你说得对,我娘的确是没得到它。这种暗器的名字叫‘玉碎天倾’,在我娘退隐之前,唐英还没将它造出来。为了一个对我娘的承诺,无双教解散之后,唐英埋头苦苦研究,终于在十年前将它制造成功。但他并没用拥它称霸,而是藏而不用。在三年前我退出江湖后,他才找到我,将这东西送给我。”
清虚子咬牙道:“唐英--”
宁宁冷笑一声:“在你们的心目中,我只是个武功低微,只知玩乐的小女孩,倚着父母的余荫,聪明有限。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若没有制你们之能,我怎么逍遥江湖。你们以为我最大的本钱是无双刀,我把无双刀送出去,我手中还留着无情剑法,我把无情剑法教给你们,就有专破无情剑法的刀法。你们以为我手中没有牌了,可是,就算我散尽所有,我手中,始终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清虚子喉头咯咯作响:“你、你好--”忽然拼尽全身之力扑过去,扼住了宁宁的咽喉,宁宁想不到这么个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竟还有这般力气,猝不及防,竟被他扑倒在地。清虚子喘息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宁宁被扼得透不过气来,段叶二人,眼见情景忽变,竟是救之不及,宁宁武功低微,清虚子身受重伤,一心拼命之下,就快滚到悬崖边了,只怕二人要同归于尽。
死神就已经站在他们两人中间了,宁宁被扼住喉头,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只有近在咫尺的清虚子才听得清清楚楚:“你想你和武当派都遗臭万年吗?”
清虚子手微一松:“你说什么?”宁宁喘息道:“你死定了,可是我活着,我保全你和武当的名誉。”
清虚子眼中寒光毕露:“好、好、崔宁宁,算你行--”大叫一声,竟然就此气绝。
宁宁滚落地下,握着咽喉喘息不已。段无忌爬到她身边问:“你没事吧!”宁宁道:“没事了,没事了。”两人相拥在一起,恍若隔世。
只是一虎虽去,仍有一狼在旁虎视眈眈。宁宁眼光瞥处,见到叶秋声的手,慢慢按向剑把,心中一凌,忙坐正了,整了整头发,露出甜甜的笑容:“叶大哥,你是要动手吗?这个时候,可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呀!”
叶秋声猝然止步,神情微微一变,旋即笑道:“宁宁,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宁宁笑道:“可是你师父却要杀我!”
叶秋声慢慢地松开了剑把,微笑道:“那是师父与你的恩怨,我插不上手。我可始终当你是朋友,就不知你的心目中,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宁宁笑道:“我一向最喜欢朋友,只要你不当我是敌人,我当然会当你是我的朋友。”
叶秋声看了看腰间佩剑,忽然解下,远远地扔了出去,朗声笑道:“说得对,我和你作朋友,可比和你作敌人愉快。我很了解你,既然你已经退出,你与段兄必是另有一番广阔天地。将来之数未定,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领教你的最后一张王牌。我看你们两位,也是不想再赌下去了。既然这一场赌局,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我让两位先过。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
宁宁不禁为他鼓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大哥,你拿得起放得下,功力之深,连你师父也要说一声青出于蓝了。叶大哥,我恭喜你,你将来在江湖上的成就,无可限量。”
叶秋声潇洒地甩头一笑:“我也祝你与段兄早结良缘,希望到时候能通知我一声。这个江湖,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宁宁甜甜地笑道:“当然,叶大哥永远都是最懂得做朋友之道的。希望我们以后尽量避免作破坏我们友谊的事,那就大家都开心了。”
叶秋声看着她笑得似是无忧无虑的脸,不知怎地,心中一动。若论男人的心理,爱上一个女子,不是因为她的模样就是因为她的性情。可是宁宁若论容貌美丽,妩媚多姿,不如孙海棠;若论性情温柔,善解人意,又不及顾小雪。想起同宁宁在一起时,她花样百出,虽然弄得自己有时哭笑不得,可是与她在一起虽然有时会很头疼,可是多数的时候很快乐的。他为人从小自律,按部就班,不苟言笑,可是和宁宁在一起之后,时常会开怀大笑。他看了段无忌一眼,心道:“只是一个人的得失自是有定,要是我与段无忌易地而处,我愿不愿意呢?他虽然失去了武功权势,可是得到了宁宁,将来生活却说不定比自己更开心。”这等念头,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脸上却丝毫不显出来。叶秋声拱了拱手道:“两位,告辞了!”说完,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