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这小姑娘滑不留手,倒越发引起他的兴趣来了。
次日清晨,太阳刚自远处地平线上升起来,也先的五十个千人队早已整整齐齐地排队成列,宁宁睡眼腥松地坐在马背上,忽听得号角呜呜声响,宁宁一惊,睡意全消。只见眼前千军万马,旌旗招展,不由地眼前一亮。也先走到她身后,问:“你看的军队如何?”
宁宁喃喃地道:“蒙古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也先昂首道:“不错,蒙古铁骑,天下无敌。我的祖先是统一天下的成吉思汉,是忽必烈大帝,而我,也先,是他们的子孙,我一定会让我们蒙古的铁骑再度扬威天下的。”
宁宁抬头道:“你想作成吉思汉,忽必烈?”
也先傲然道:“正是。”
宁宁道:“那你现在是去哪儿?”
也先笑道:“我去鞑靼,去见我们的可汗脱脱不花。”他提到可汗脱脱不花的名字时,话中大有轻视之意:“这次我们向明朝进贡马匹,我们部的良马不够,他是可汗,鞑靼部也该出一些马匹,不是吗?”
正说到这儿,忽觉得身子一晃,刚要问:“怎么回事?”忽然又是一阵巨烈的摇晃,却见宁宁也站立不稳,摔倒在他身上。也先扶住宁宁,一会儿,听得外面人喧马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也先一把抱起宁宁,方冲出帐篷,就听得“轰”地一声,大帐已经倒下。却原来是一场地震。只见众人四散而逃,风沙大作。
风沙茫茫中,也先与宁宁共乘一骑,转眼间,已与周围的人失去联系。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沙渐止,左右看去,已不见也先的手下,这时候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宁宁忽叫道:“也先,你看——”
只见前面出现一道裂谷,裂缝极窄,只容一人通过,抬头望天,天也只有一线。也先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
宁宁瞧见好奇的东西,就会双眼发亮:“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走近几步,忽然间双脚一软,掉了下去。幸而地上均是黄沙,虽然跌得生疼,却没伤到筋骨。
却原来方才地震,将地面震裂了一条地缝,两人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看看天,宁宁道:“咱们怎么出去呢?”
也先哼了一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宁宁笑道:“我才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可一下子跌到地缝中去,我还是头一次呢?”她转头看去,忽然“咦”一声,指着前面道:“你看,那是什么?”
也先顺着她手指看过去,见前面沙子中露出一块白色的石头,两人走过去,却见原来是地缝中埋着一块大石板,石板上有一个石环,看样子可以提上去。
宁宁素来好奇心重,伸手去提那石环,怎奈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连撼动一下都不能。也
先看了看,道:“你让过一边,我来。”他走上前,先试了试石板的份量,双脚分开,深深地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石板在他的神力下离地而起。也先移开石板,宁宁叫了一声:“原来这地下还有一个石室。”
两人对望一眼,也先道:“你敢不敢下去?”
宁宁笑道:“为什么不敢。”话未说完,已经是抢着跳了下去。
石室中漆黑一片,幸好宁宁随身带着的小匕首上镶着颗夜明珠,取出后,照亮了石室。只见这石室约一丈见方,右边的墙是一道石门。石室前有一道石碑。
宁宁道:“这儿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的是蒙古文,你快过来看看。”也先道:“你念给我听听。”
宁宁奇道:“这是蒙古文,你怎么让我念,莫非你不识字?”也先哼了一声道:“战场上只需要勇士,不需要书生。”可以宁宁的三脚猫的蒙古文基础来说,也是有些字不认得。只得走上前,一字字拼道:“这儿埋葬着伟大的……这个词好象是海洋什么的,下面这一串字好象只有读音,不知其意,大概会是什么名字:七哦温·波儿只奇·贴木兴。”
也先猛叫道:“你说什么。铁木真?”
宁宁恍然道:“对了,是奇渥温·孛儿只斤·铁木真。难道说,这儿是草原上的传说,铁木真的陵寝。”她抓了抓头:“我在音节上拼错了一点点。”
也先炯炯有神的眼光看着她:“鄂尔多斯草原上的传说,你也知道?”
宁宁点头道:“据史书上说,当年成吉思汗也是率大军西征时,途经这一带时,见水草丰美,花鹿出没,因而留恋伫立,不禁失手将马鞭落地。于是就道:‘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令左右将马鞭埋于地下,并说:‘我死后亦可葬此地。’后来,他病逝西夏清水西口,属臣们运灵柩返回漠北时,经鄂尔多斯草原,车轮子陷地,正中他生前预言。于是按蒙古贵胄葬倒,深埋不起垄,并用万马奔蹂,踏平浮土,以泯其迹,因此历代都无法找到知道成吉思汗灵寝。只有当时另设的八白室为流动灵寝供祭祀,建五百户达尔扈特为灵寝卫队。虽然成吉思汗的墓室在地面上无法找到,可是我敢肯定,在大草原下面,一定有一个极大的地宫。你看这儿,这样的建筑,这儿的陈列,在这大漠中,除了成吉思汗,没有其他人可能用得起这样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