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雄沉声道:“一百二十三?一百二十四?”
云无双道:“第一百二十四个,是我!”
这句话别人或许不明白,端木雄却是明白了,至死地而后生,云无双已将自己置于一个亡魂的位置,所以,她不惧败,更不惧死。
云无双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忽然沉静了下来,彼此都已不再须要说话了。房内弥漫着一股杀气。
端木雄气势逼人,如同一头雄狮;云无双锐利孤冷,却似一只黑豹。
端木雄与云无双仍在对峙,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丁芷君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个人,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快。
但对峙着的两人,却只看见对方的眼睛。他们只盯住了对方的眼睛,用一切精神来盯住了对方。全身心只凝聚成一个念头,仿佛连其他感觉都消失了。
夏天气候炎热,丁芷君看着看着,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这时候,忽然有一只蚊子“嗡嗡”地从窗外飞了进来,正从两人对峙之间飞过。
这一刹那,两人立刻同时出手。
端木雄手中的独足铜人达八十多斤,再加上他自身的功力,任何物体都一触即成粉碎。
云无双的无双刀却带着无穷的邪气和杀气,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种自杀式的悲壮。
他们之间的武功,已经超越了普通武功那一招一式。没有虚招,每一招都是必杀之招;没有实招,每一招发出之后,都可尚有无穷的变化,谁也不能预料的变化。
无双刀出,如一道黑色闪电;端木雄暴喝一声,独足铜人直劈向无双刀。独足铜人的去势正与无双刀的去势在同一条直线上。眼看两兵器就要相击,不是云无双与她的无双刀都被击得粉碎,就无双刀将独足铜人和端木雄都劈成对半。
就在刀尖触到独足铜人的一刹那……
并没人想象中的石破天惊,刀尖轻轻地点在独足铜人上,就沿着铜人身上划进去,就象是在山间穿行一样。这么凶猛的刀势,突然就举重若轻地化为晴蜓点水似地轻盈,云无双也似羽毛似地附于刀上。独足铜人的千钓之力击过去时,却只是击了个“空”。
这千钓之力一击不中,无双刀却已是顺着铜人划向了端木雄。这时,端木雄却突然放手,弃兵器独足铜人,然后一拳击出。无双刀带着云无双的所有重力都集中在独足铜人之上,陡然间失重,云无双已中了端木雄一拳。
云无双就象是一只风筝一样飞了起来,贴到了墙上,她全身就象一张纸一样贴到了墙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然后,用最硬的花岗岩做的石壁就塌了下来,象一堆面粉似地塌了下来,或者说这而石壁本来就是面粉做的,云无双一碰,就变成了一堆粉末。
这一拳集端木雄毕生功力,云无双若是硬接,只怕也不是血肉这躯可以得下的。云无双只是在那一刹那,将这一拳之力,全部都转移到石壁上。所以,她是“贴”在石壁上,“滑”了下来,将这一股重力,用最大面积化解在石壁上。饶是这样,她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端木雄又与云无双重新对峙。端木雄看着云无双道:“佩服!”这是指云无双化解他的拳力。
云无双也看着他道:“彼此!”端木雄能在那一刹那弃独足铜人,出拳,也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变化。
这一刻的形势又与刚才稍有不同。端木雄手中已无兵器,但云无双却也受了内伤。这一战的结果,更加让人难以预料。
石室却在继续下塌,忽然一声暴响,尘土飞卷,两人已是失去了踪影。丁芷君忙循声而去,两人已经在虬龙大殿内继续激战不止。
虬龙大殿内,杀气激荡,谁也不敢借这个胆子进去,只在外面不安地等候。
突然一片寂静,寂静地叫人不安,叫人害怕。也不知过了多久,间或也有一两声声音。
声音又停止了。殿门突然开了,云无双出现在殿门外。
丁芷君长长地吁了口气,一颗心又回到原位了,整个人松驰下来,全身都似要瘫了。这一场战虽不是她在打,她却比自己作战还要紧张万倍。沉默了一会儿,众人才如梦初醒,暴发出一声欢呼:“云教主胜了,云教主战无不胜,云教主天下无敌。”
云无双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都下去罢!”
丁芷君乍一回过神来,立刻站了出来,大声道:“紫金令卫士,一队封锁谷口,二队,三队去包围各处,不准任何人走动,四队,五队去把守灵凤宫,把每个人都分开看守,六队把虬龙宫所有的人都关押起来,在宫外守守,听候命令。”一连串的号令发出,所有的人都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