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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稷走出来时,正听到范雎的话,不禁怔住了。

竖漆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将这狂徒拿下!”

赢稷摆手道:“不得无礼。”向范雎拱手:“先生,请进!”

范雎高傲地一笑,在赢稷前面迈步入殿。

赢稷拱手问:“先生何以幸教寡人?”

范雎拱手:“唯,唯!”

赢稷略失望:“先生何以幸教寡人?”

范雎道:“唯,唯!”

赢稷脸色沉了下去,复问道:“先生是不愿幸教寡人吗?”

范雎此时方道:“臣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赢稷微笑道:“先生害怕了?”

范雎道:“臣羁旅之臣,交疏于王,而所言者皆是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臣知今日言之于前,就可能明日伏诛于后,然大王若信臣之方,死不足患,亡不足忧。三皇五帝,皆有死期,臣何足俱?”

赢稷听到范雎说到”处人骨肉之间”时,眼神顿时凌厉,看向范雎的神情却变得更恭敬了:“那先生不敢言的,是什么?”

范雎道:“伍子胥不容于楚,但能够令吴国称霸。若能令臣的主张得行,纵然如伍子胥一样不得好死,亦是臣平生之幸。臣不怕死,怕的是臣死得没有价值,让天下人看到臣向大王尽忠而不得善终,因而贤士杜口裹足,不肯入秦。”

赢稷一惊道:“先生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