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摇头:“你不明白。戴上这顶王冠,就会拥有一颗帝王的心,然后无限膨胀,无人能够限制。孩子只想以示弱留住母亲,可帝王会想着唯我独尊,他不仅会示弱,还会用心术去掌控别人,用暴力去碾杀别人。薜荔,曾经我输了一切,而孟芈拥有一切,可她为什么最后输得这么惨?就因为她失去了为母的本分,没有用笼头勒住王位上的野马,最终葬送了自己的一切,也差点葬送了秦国。我不能让子稷的心也跟着膨胀,最终变成另一个武王荡。”
薜荔心头一惊,忙俯首道:“是奴婢浅薄了,太后说得是。”
赢稷自然知道,自己这般闯入母亲的寝官,实是触了她的逆鳞,他本以为跪一下做做样子便罢,谁知道等到夜幕降临,夕食上来,母亲居然还没有叫他起来。
月亮升上来的时候,赢稷已经跪得垂头丧气,他摸摸肚子,又挪挪膝盖。
却看到月色下,一双银缎鞋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抬头,看到母亲站在他的面前。
芈月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来:“知道错了吗?”
赢稷委屈地扁扁嘴:“母亲……”
芈月站住不动。
赢稷连忙点头:“母亲……我错了。”
芈月蹲下身子,看着赢稷的眼睛,一字字道:“心术和手段,别用在母亲身上。”
赢稷连连点头。
芈月又道:“更别用在比你聪明的人身上。”
赢稷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是。儿臣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此时,黄歇已经出宫,回到驿馆。
但见太子横像惊弓之鸟,惶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念叨着:“子歇怎么还没有回来?怎么还没回来?”黄歇走进来时,他一下就跳了起来,抓住了黄歇的手,叫道:“子歇,你可算回来了。”
黄歇见状也甚是惊异:“太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