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我看着也是我的事。”萧岩起身进房间。
苏清宁气得筷子都要咬断,古嫂是明白人,“别生气,桂花糕吃多了不消化,你不是胃不好嘛他是关心你呢。”突然有个很强烈的意识冲脑门,苏清宁松开筷子跑进房间,“萧岩,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萧岩刚搁下盘子,背对着她,“什么?”
“那晚在医院……”苏清宁摇摇头,不可能是他,没道理是他,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没什么,你喜欢吃我再给你做,当是补偿你为我伤了胳膊,这一笔我们可互不相欠。”
萧岩面色寂寂,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夕阳落在桂花林暗香浮动,稀薄的空气也染上了温煦的金色,照得桶里的水波光粼粼。苏清宁在院子里洗头,头太长只能拿瓢舀水冲,泡沫不小心冲进眼睛里手一松瓢落在桶外面。眼睛睁不开,她俯着身子摸半天都摸不到。
“别动!”头上有温水煦煦淋下,萧岩实在看不过眼,怎么有人笨成这样。苏清宁赶紧借着清水洗干净脸上的泡沫,眼睛终于能睁开要抬头,被萧岩喝了一句,“叫你别动。”
黄昏很温柔,水很温柔,他也很温柔,温水细细的一遍又一遍淋在她发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空气都是温暖的。他们像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不说话,已经足够默契。不说爱,已知男人对她宠溺至极。
许多年以后,苏清宁时常会想起这天的情景。如果她能料到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爱到深入骨髓,她一定什么都不要,什么工作室,什么抚养权统统都去见鬼只求时光倒流,时间停在这一刻。
月到中天,水一般的清辉洒在草地,随风曳不定。她的心也象这草上的月光,芳心摇曳。萧岩已经回车里,苏清宁拧着毛巾,每走一步拧紧一分,敲敲车窗。萧岩闭着眼睛没理她。
苏清宁嘴张了张,摇曳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她的喉咙像被卡住,“……这天像是要下雨,进屋睡。”他没动静。苏清宁叹口气,自己回房。
半夜,雨真的下起来,苏清宁翻来覆去,心乱得狠。起身,披了衣服下床,也不找伞衣服盖头上就要往雨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