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华彻是个知情的,其实早憋了一肚子的笑意。易柏是个人精,凡事略从心里过一过便能明白个十之七八,面上虽是淡然,但一早所见那位楚王殿下见得自家这位双目陡亮的模样,再联系如今不曾来用晚膳,那嘴角便有些抽抽,手中筷子半途去搛一块鱼时,大概是力道岔了,竟是中途飞进了身侧华彻的碗里,令一桌的人侧目,看起来真是兄友弟恭的一幕,令他心中颇为懊恼。
周峥想起往常英洛与夏友在军营里“切磋”的那般惊天动地,全无顾忌,不觉深深的替楚王殿下哀悼!
---------旁人看来,自家的这位不言不动当真是娇淑佳人,岂知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再在朝堂之中混个“罗刹英”的浑号,她怎会懂得“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内里的旖旎风景?便是娶了四位夫郎暗里摸索,总无异于盲人摸象,略窥着了些门道,终归未能得窥天道,难成大器。偶然软弱一回已属奇迹,料她能向旁的男子软语相就,大概还得修炼个几年才成……
英府一家人顿饭功夫将楚王殿下居心揣测了个遍,内中唯夏友的猜测离真相距离颇近。他从已身早年追随洛洛而去,后来更是上演十八般全武行,历经坎坷方才抱得美人归,归结为这位楚王殿下暗恋心仪之人欲寻亲近之机,只不过手法不得当罢了。以一个先哲为后来人叹息了一把!
这番揣测殊途同归暗合了李瑜的心境。
李瑜独自躺在床上,全身无处不痛。他今日突发奇想欲与英洛在小校场比武纯属意气用事。往常他曾与宫中侍从过招,从来打遍宫内无敌手,他哪知这是宫中人心善谀,逢迎的结果。今日技痒,想着与英洛打个平手,好教她不再小瞧于他,将他随意敷衍,当作幼小孩童般呼喝戏耍。若将来有可能与她并驾齐驱,便如平狄将军般与她并肩驱逐鞑虏,可不是人生快事?
哪知上得场来,她招招不留情面,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怎不教人心肠渐冷唇齿生寒?
他正在一旁自怨自艾,突听得门被轻推开来,有人将东西轻放在桌上,轻声叫道:“楚王殿下……楚王殿下……起身用点饭食再睡吧?”正是早晨侍奉他的那位侍女。
他也确是饿得狠了,咬咬牙爬将起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银箸,狼吞虎咽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寻思:虽然英府的她冷冷淡淡,但这饭食却出人意料的可口,比宫中珍馐不知美味多少!
-------楚王殿下,那是因为你饿过了头啊!
相思难表(七)
二人对坐一时,只感室内温度陡涨,不免相对局促。华彻添茶之际借机起身推窗,但见窗外残雪映着月光,院内宁洁皎宛,仆人早无影踪,与她成亲至今,这一时这一刻始算得上二人独处的辰光。从前虽也有独处,终究有下人在外打眼,总不能忘形太过。
华彻回头,声音中带着丝自己都不觉的轻颤,道:“洛洛,你记不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英洛本来全身发热坐立难安,闻得此言倒是心中一凛,不觉将那燥热驱散了几分,强笑道:“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惊魂一夜!”
华彻默得一晌,满含歉意道:“我那时鬼迷了心窍,伤了你,你……可曾记恨于我?”
英洛闻得此言,方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为别的,单为这事提起那夜,可见本心难安。数月来得他相伴,这赋闲的日子亦算得上开颜,而今离别在即,亦不知相聚何期?此时不免惆怅心起,叹道:“我又岂会为了那一件小事记恨你到如今?”
华彻颤声再道:“我那时伤了你,只见流了一地的血,却始终没有机会看见过伤口,明日我便要离开此地,也不知有无机会能回来与你共度余生,洛洛可否--------可否让我看看那道疤?纵是哪一日我命丧他乡,平生亦再无憾事!”
英洛自得他那日表态,言道二人一直是夫妻,可知他心意已坚,寻常之言难憾,今闻他远行,心里竟添了一层担忧,心知他这是曲意求欢,只觉先前那燥热瞬忽再至,竟是比之前更热了几分,此种情形仿佛依稀所历,她虽未答应,亦未立时拒绝,但见那人已踱了来,立定在她面前,眸中亦染了绯色,明明面有羞窘之色,但目光坚定,手下不停,已将她夹袍系带解开,脱了下来,身上一时里只余了亵衣,她忍不住微有瑟缩。
华彻原本忐忑,怕她冷脸拒绝,哪知她只呆呆望着他,目中更有惆怅不舍之意,心下喜意骤增,三两下便连亵衣亦解了开来,露出她圆润如玉的香肩,他忍不住轻轻俯下身来,在那香肩之处亲吻,但觉胸前被她双手所抵,虽是拒绝的意思,形如欲拒还迎,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双手搂定了她,沿着香肩细细啜吻,沿颈而援,耳边但闻她轻微娇吟之声,却是已然情动于衷,他恰吻上唇来,合口将那嘤嘤之声含住,舌如勾镰,毫不留情扫荡她唇舌之内,勾到那丁香小舌追逐缠绵嬉戏,感觉怀中娇躯已酥,春水渐融,束手将佳人抱在怀内,大步向着床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