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了眼睛:“你,还会做招牌菜?”
阿瑟得意的笑:“鸡蛋炒西红柿,一顶一的好。”
我刚想问阿瑟西红柿炒鸡蛋和鸡蛋炒西红柿到底有什么区别,阿瑟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转身开始从冰箱里往外拿要用的菜和鸡蛋,我听见阿瑟说:“死胖子,你还记得我明天走?屁话,我都等了一天了都没个人请我喝顿送别酒的,我啊,在十八这儿,你要是真有诚心给我饯行,那行,你过来,酒也好菜也好,你要是不想我绕着地球,从北半球一直骂你到南半球,你就照量着办吧,挂了。”
阿瑟挂了电话,接过我手里的鸡蛋:“什么叫鸡蛋炒西红柿?就是鸡蛋要比西红柿多,再来俩鸡蛋,对了,方小刀刚给我电话,说要给我饯行,哎呀,我混的还行,来来去去的,总算还有人惦记着我……”
想起方小刀,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左手,阿瑟流氓兮兮的叼着烟,往碗里磕着鸡蛋:“十八,我还真能纳闷儿,我们毕业后,有一两年的时间呢,你以前的爱情早就灰飞湮灭了,你和左手就没发生点儿什么吗?”
我蹲在地上剥着大葱,没有说话,阿瑟用筷子飞快的搅着鸡蛋,皱着眉瞪我:“一跟说关键的事儿,你就装怂……”
等阿瑟鸡蛋炒西红柿热气腾腾出锅的时候,我听见了敲门声,我估计是方小刀来了,跑去开门,阿瑟在厨房嚷着:“十八,要是死胖子不拿酒不拿菜,你把他给我轰出去……”
“嗨!”方小刀胖胖的脸被冬天的风吹的红红的,手里拎着袋子,朝我挤眉弄眼的。
我没好气的瞪了方小刀一眼,等方小刀进来,我刚要关门,方小刀朝后面喊:“你怎么那么慢?不就一箱啤酒吗?真费劲儿。”
然后我听到玻璃瓶子撞击发出的声音,左手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带着寒气抱着一箱啤酒进了房间,我避开左手的眼神:“过来了?”
左手哦了一声:“小刀说,阿瑟明天走。”
阿瑟叼着烟,手里还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看见左手,兴奋的差点儿扔了炒菜的铲子,上去就给了左手两拳。阿瑟把铲子丢给方小刀,搂着左手的肩膀,笑:“靠,你小子就是一闷头儿驴,我就知道我明天走,你不会真的不跟哥们儿喝口酒吧?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还拿捏着,你拿捏什么啊你?”
我从方小刀手里拿过铲子,进了厨房,心不在焉在锅里翻着芹菜,我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转头看见方小刀笑的阳光灿烂的脸,我接着翻炒着芹菜,方小刀用手拿了一块鸡蛋吃起来:“阿瑟拿得那瓶酒真的假的啊?现在假茅台多了去了,要是真的,我今天多喝点儿,真是孙子诶,几百块一瓶呢……”
我看着方小刀:“都说做兄弟的,手心手背,分不出来谁厚谁薄。”
“那是。”方小刀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你和左手,都是我的手心手背。”
我盯着方小刀:“我只是你的手背儿,而左手是你的手心儿,手背儿比手心儿厚,可是手心儿分量就比手背儿重好多。”
方小刀眨巴眼睛:“十八,你你,你这话说的就太……”
“知道为什么吗?”我冷冷的盯着方小刀眨巴频率非常快的眼睛。
方小刀急了:“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啥时候不把你当兄弟了?”
我关了煤气,笑:“因为手心儿向里,而手背儿向外。”
方小刀哎哟了一声,阿瑟在客厅喊:“胖子,你怎么了?”
方小刀龇牙咧嘴:“没事儿没事儿,咬到舌头了,妈的,肯定想吃肉了。”
菊花台
喝了一晚上的酒,阿瑟的酒很暖,也很醇厚绵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阿瑟带来的酒的缘故。而左手的酒越喝越冷,满口都是涩涩的味道,不知道是那些啤酒是左手带来的,还是啤酒本身的味道就是那个德性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方小刀在小柏房间打呼噜的声音估计楼下都能听见,我不知道楼下为什么没有人上来找我算账。我恼火的在床上坐起来,用手拍着脑袋,真是奇怪,小柏在家的时候我总是睡得很踏实。
我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床头的杯子喝水,杯子早就空了,我小心的下了床,拿了空杯子,开了门,尽量不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我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听见非常清晰的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我看见客厅沙发扶手上明灭的烟头,一闪一闪的。
我小心翼翼的往客厅走了过去,放低声音:“阿瑟,你怎么还不睡?”
“是我,阿瑟睡了。”左手的冷淡的声音。